多年以后,也像这样的一个午后。我抽着烟站在阳台上眺望远方,一定会想起我们第一次相坐喝茶的场景。你端起那白瓷茶杯,闻着茶香,喝了一口,便说这是人间好时节。这么多年以来,我对茶向来无所求,能喝就行。很多时候喝的就是一种感觉
再次回到大拙堂的茶室,看到不变如初的茶桌。心里回想起无常的意义,一期一会的难得,思绪万千。
看见茶桌的一头,放着一块百年的青石磨盘。这件古意盎然的磨盘,貌似有着生命,体内住着一个老灵魂。看着我外公那一家四代人的无常。随着那座百年历史的老屋拆除新建,他被我带回了大拙堂。刚开始的时候,我拿他来当做茶盘,而后,我就放置一边,作观赏之用。
茶桌中间,摆着三块青砖,是在残垣断壁之上,剥离出来的。拿来做了干泡用的茶台。据说这面残墙也是有些年岁了。砖上摆放着青瓷盖碗,公道杯,还有一个青花三喜茶杯。初始我总是轻拿轻放,倒不是怕损坏物件,只是觉得两物之间碰撞之时,所发出的声音会刺耳无比。之前也买过一个青砖茶具,瓷器于砖碰撞之声,总会让我耳朵不开心。不过那次的不小心的碰撞,让我知道,原来这老青砖,质地松软,碰撞之声不仅不会刺耳,反而有些舒适,就好像这两物之间的有情对话。
青砖之下,是一条手工制作的麻质茶旗布。手感柔软,布面采用的是蓝白相间搭配,中间又有几条棕色横纹。所看之处,无不透者一股淡雅之风。茶旗布上除了摆放着三块青砖,还有一枝已经忘记从何处折来的枯枝插在一个花器上。边上安放着一个“旗笼”(原本是放筷子用,普通话实在不会说,这是用温州话直接翻译过来的)是从枫林老家拿来的。现在不是插放筷子,被我拿来观赏用了。茶布前面,摆着清贡的佛手。佛手是网上买的,摆放佛手用的青花双线瓷盘也是网上淘的。这佛手长相喜人,自身所带的清香,虽不能盈室,但其形在视觉上也是一种享受。
入秋以来,秋风四起,昨夜更是刮了一宿。从茶室向外望去,树枝摇曳,瓯江之水也随着秋风微微拂动。耳边传来周璇的《天涯歌女》,第一句歌词就是,天涯海角觅知音。我相信世界的尽头,终有一个知音在等你。
2018.10.5
徐鲁展于大拙堂南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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