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刚让我感觉到些许凉意,便轻俏遁入了西风那头,甚至短到来不及叹一声"天凉好个秋".寒意便已入侵,一些关于秋的长短句子开始如阶前夜雨般跌落,一声叹息幽然若梦。
因为立冬的一场浓雾,寒冬仿佛瞬间降临,月,像是镀了一层白霜,清冷幽凄的将银白色的光芒流淌在我的书桌上,金属般的质感,冰冷坚硬。
陌生而又熟悉的风在院子里来回穿梭,一些残存的银杏叶子簌簌掉落,零乱的舞姿挣扎着放弃与树枝最后的纠缠,为生命作最后的谢幕。虽亦是风为裳水为佩,旁边池子的喷泉叮咚如昔,却再没有绿意盎然的欢快挺拔。
风很凉,心情很淡,总是在这个季节里惯性的沉默,在寒蛩逐渐噤声的当口,合着它的节拍缓慢散落下几粒不成声调的呓语。
气象预报告诉我,一股寒流将从你所在的方向快速行进,影响南方大部分地区,突然就想,这冷风来自你的方向,或许里面还残存着你的气息和你的呼吸吧。于是,一股暖流始自寒凉深处升起,冷暖交替,在鼻腔内化作一股浓烈的酸涩,瞬间满溢。
去年的冬天,绝无仅有的冷,那份透骨的寒除了从外到内的侵蚀我的身体,还豪不犹疑的冰冻整个属于冬季的长夜:漆黑,漫长,空洞却又尖锐.。却因为有了你一份沉默却坚持的陪伴,让我,得以熬过寒冬。
好多时候,命运象个懵懂顽劣的孩子,总是放肆的和我们开着自以为是的玩笑,当你没吃过糖的时候它给你大把的糖,当你馋上甜蜜的时候却夺回你手里的糖,当你以为某种东西你会永远把握的时候,就像亲人,以为那是永远不离不弃的东西,命运之手却在你最无防备的时候出手抽走这一切。
因此,这人世间的幸福在被彻悟的时候,总是太晚而不堪温习了。于是,习惯在冬夜里睁大眼睛,耳朵变得异常灵敏,好多时候,我甚至感觉到那清霜凝结成水珠滴落进泥土里的细微声响,并在感观的极度灵敏中逐渐失语。
一直固执地以为:一些哽在心底来不及话别的人和事,会在冬天过去之后,在春天来临之时,在煦暖的阳光底下,慢慢松融,慢慢解冻,慢慢在花开的时候化成溪流,融入春暖花开秋果冬藏的自然节律当中。让我可以明白:生老病死本来就如花开花谢一样的自然,宁静且安详。
在春夏秋的阳光里,会常常想起春天故乡山坡上那漫坡的杜鹃,还有那杜鹃花下和母亲牵着手的童年。
没想到冬天来得这样的快,来得这样的陡峭,万紫千红在就这样在凋零在树梢头最后的一片残黄之中。
原来,生命中许多事情真的是我们无法左右的:包括生死,包括悲欢,包括缘来缘去,更有挡不住的春夏秋冬。
于是,在冷的风里,开始变得长时间的沉默,也长时间的微笑,长时间的守着窗儿,于无声无息的静默处,送走当天的斜阳,静待夜色起时,安静下来。在越来越浓稠的夜里听一段流淌的音乐,或点亮那桔黄温暖的灯火,一边唏嘘,一边写下一些文字。
与夜对坐,安静的与之融合,借助一些记忆的温暖,抱紧自已,在静默中走入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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