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枫拖着季东宇这只死猪,一行四人,行色匆匆的赶到538寝室。咔哒一声,寝室厚厚的大门钥匙被打了开来,四人都重重的坐在寝室的凳子上喘着粗气,为彼此的大难不死而倍感庆幸。而季东宇更是在谢导杀气腾腾的眼神里,从酒坛子里跳了出来,再经过一路的跌跌撞撞,最终到了寝室,酒意差不多也少了一大半。
此时的季东宇也自知理亏,拖累了下午才认识的几个难兄难弟,可事情也不能全怪他啊,毕竟他一个初生的牛犊,遇见像楚文轩老爹那样的老江湖还不知天高地厚的胡吃海喝,他不倒下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兄弟们,你们今天有谁丢100麻子到垃圾桶里了吗?今天下午我把垃圾桶弄倒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个红团团就捡了起来。”季东宇忍受不了尴尬的气氛,正好下午就有一个事困扰着他,就顺便说了出来。
“不是我的,我可没有那视金钱如粪土的干爹,惹不起惹不起。”许亦枫调侃的叹了口气。
“也不是我的,我身上一般很少有现金”楚文轩也摆了摆手。
“应该也不是我的”独孤云随口应了句,至于是不是他的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这货日后经常在说话的时候就乱丢手里的东西,导致寝室人每次倒完垃圾都要朝公寓的大垃圾桶看一看,是否有什么钱啊,镜子啊,梳子啊,钢笔啊这类的,为此,他还特地为自己买了一个专用垃圾桶。
“既然都不是大家的,也不是我的,那这笔钱就算我们大家一起的好了”季东宇爽朗的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如把它当寝费好了,以后大家买公用东西,聚餐都用寝费吧,寝费没了大家在一起凑,反正以后我们都在一起生活,这样也比较方便省钱,现在是开学,我们要买的东西也很多,出去吃饭玩也比较多,这100肯定是不够的,我先交100,大家没人也都先交100如何?”许亦枫站起身说道。
“我没意见”季东宇附和道
“我也没意见”楚文轩说道。
“我随意”独孤云说道。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我们就选一个人来当寝室长管理这笔钱吧”许亦枫继续说道。
“那就你当寝室长,你来管理这笔钱吧”季东宇看着许亦枫说道。
“我不喜欢做寝室长,不如这样吧,我们这里谁是大哥就睡当寝室长吧,我96年5月的”
“我96年3月的”
“我是97年3月的”楚文轩缓缓地说道
“96年7月”独孤云淡淡的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我来当寝室长吧,以后的财务我会用一本本子写下来,放我桌子上,你们不放心,可以自己去看”季东宇接过许亦枫的100元红票票。
“寝室长,哦,不对,大哥,你这是说哪里话,不用记,不用分的那么清楚,我们都相信你,以后就辛苦你当寝室长啦,哥两个也坐过来一起聊聊嘛”许亦枫搬着凳子笑嘻嘻的坐到季东宇的旁边。
“好,既然你们都相信我,那我也不能辜负你们,现在既然我们生活在一个寝室,也是一种缘分,希望今后我们能像兄弟一样,好好珍惜,国有国法,寝有寝规,今天大家要我当寝室长,也算是我们寝室第一次召开第一次大会,干脆就一起来商量以后怎么过吧”季东宇精神抖擞的看着另外三个室友,目光中透露着渴望的恳切。
“既然是第一次大会,那我们就来个有纪念意义的大会好了,有幸能和大家一起在南国大学学习,我们的第一次会议就叫做南国四少的第一次寝室会议好了,大家觉得如何?”许亦枫随口说道。
“可以可以,虽然我确实少了点什么,比如钱啊,女朋友什么的,那就叫季少就季少吧,许少,楚少,独孤少”季东宇点了点头,但说到独孤少的时候总是觉得十分别扭,但要说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来。
“我还有个提议,干脆大家以后就以兄弟相称吧,季少最大,就是我们大哥,我是老二,独孤老三,楚少老四如何?”许亦枫继续说道。
“我不同意。”一向冷漠的季东宇终于开口说了句话。众人惊讶的看了看他,这条协议最终也就不了了之的被否决了。后来经过四人的一致协商终于把寝室的大概规章订了下来,至于实行,由于没有任何约束,也没有任何人把它当回事自然而然也就没有人遵守了。
聊完寝室的规章制度后,夜色也就越发的严肃深沉起来。窗外的秋风在窗角走来走去,天边的一轮圆月也渐渐的变得锋利冰冷起来。而经过大学开学第一天摧残的四人,原本就已快油灯枯寂,此时却一个个用牙签支撑的眼皮奋笔疾书,沙沙的写字声也出奇的清晰悦耳,只是梦中人的四人却以没了半点心思去听去想。直到凌晨四点四人才缓缓站起身来,伸了伸老腰,甩了甩手臂,一个一个的爬上床,呼呼睡去。
夏日的清晨,太阳总是来得格外的早。不到六点,窗外就已一片通明,校园也渐渐的被唤醒了起来。一队一队的新生教官也不知是从哪里来得,什么时候醒的,趁着学生们还在深睡的时候偷偷地爬了起来。然后穿着一身的西瓜皮,踏着正步行走在校园的每一条道路上,大声吼叫着,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似乎他们只会说一二一一样,又似乎他们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教官一样,所以他们说话的声音总是很大很大,而当他们走出校门的时候,他们的正步变成了碎步,他们的咆哮变成了浅唱低吟,因为校外的秋风是听不懂他们说话的,也只有大一的新生才能听懂他们的咆哮。
经过一天摧残的四人,也在这样的咆哮里,咆哮的醒来。“妈的智障,谁啊,这么一大早就嚷嚷嚷,草泥马”季东宇,揉了揉通红的双眼,骂骂咧咧道。楚文轩,许亦枫也恼火的扭了扭身子,用枕头蒙着头继续睡去。独孤云则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干脆直接踢开被子,爬了起来,刷牙洗脸,然后一个人走出寝室,在陌生的校园里,胡走乱逛,最后走到校园的某个角落,哪里有一颗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活了多久的的老树,郁郁葱葱的站立在那个极少人会去的黑暗角落里,风轻云淡的在那里看着世事变迁,树下有一把不知道过了多久的长条石凳,凳子下遍布着少许青苔,凳子周遭也染上了许些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淡黄痕迹。疲倦的独孤云睡着凳子坐了下去,在这样的静谧安宁里,疲倦很快便将独孤云彻底的侵袭,他眨了眨双眼,便敌不过疲倦的睡了下去。校园的风继续的吹,带着一代一代大学人的梦远去,又吹来了许许多多的渴望与期待,也不知这样的风还会吹多久,又会将这群被命运戏耍的人吹到哪儿去?此时的独孤云,都完全不用理会,此时,有这颗大树的庇佑,他可以一点点放松的睡去,可以不用去理会过去现在与未来,然而他早晚是要醒来的,就像这令人沉醉的大学生活一样,它可以让人无知愚蠢,可以让人阴险狡诈,可以让人明辨是非,可以让人提前体会到社会的残酷和人生的酸甜苦辣,但它却是那样的无声无息,在悄无声息的岁月里改变一个人,毁灭一个人,创造一个人,就像一缸尚未开封的酒一般,没有人知道它的好坏,而在畅饮它的过程中,也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独孤云就这样的陶醉在他的酒缸中,稀里糊涂的过了四年,可是就算是梦也终会有梦醒时分的到来,也终会云开雾散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独孤云,失落的坐在学校的后街烤吧,一个人喝着酒,没有工作,也看不到未来,他在想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会不会听话的做个好学生,像条狗一样的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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