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遥不可及的梦

作者: 苏薇安 | 来源:发表于2019-01-20 14:09 被阅读119次
    你像野鬼,夺我心扉。

    我庆幸遇见你,却遗憾只是遇见你。

    1.

    那年盛夏,阳光明媚。

    池塘里的荷花尽情绽放,清澈的池底深处,水葫芦盘根交错,蔓延成一簇簇清幽而静怡的风景。

    江森戴着帽檐宽大的太阳帽站在小船中央,欣赏池塘里清丽而淡雅的荷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潜入水底摘下那罕见的水葫芦时,耳畔袭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尖锐的声色里透着一抹遮不住的欢喜。

    “江森,你姐从S城回来了。”

    他划着船桨掉了一个方向,回眸的瞬间,眼里是江母站在岸边,面带灿丽的笑容。

    那笑容就像一把刺痛了他的心。

    有时候,他也很不想,这么多心。

    明明是一家人,但姐姐江媛确实比他更得父母的欢心,哪怕他是那样的乖巧懂事。

    姐姐江媛三年前从去S城读大学之后,便很少回家来,这次回来江城,父母该有多高兴呢。

    绕过荷池,走过一段小路,终于来到客厅,远远就听见从里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小时候,姐姐就十分会哄人开心,如今回来,也是这般深的父母心。

    走入客厅时,那片笑声忽然停了下来,还是坐在靠门位子的江媛看见弟弟,那挺拔清瘦的身影来到门口时,便说道,“好久不见,弟弟还是这么帅。”声音里透着十足的赞美。

    “姐,恭喜你毕业。”他莞尔一笑,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姐给你带了礼物回来。”江母纹得细细的柳叶眉微勾,指着茶几上一个礼品袋说道。

    “嗯。”他低低应了声,听着身侧江母和姐姐两人聊着一些女人之间的话题,其他就是老生常谈,姐这次回来有没有带对象,不然就给姐姐安排几场相亲。

    “妈,看您说的,活像我嫁不出去似的。”江媛笑得温柔。

    “好,我不说了。”江母一看女儿这般,便宠爱的笑了笑,“你弟弟也不谈女友,你也这般,我怕是七老八十也抱不到孙子了。”

    “妈,我和弟弟不过才22岁,您就别瞎操心了。”弟弟和她姐姐年龄相仿,只不过是比她晚生了几分钟。

    “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女人的青春只有那么几年,而男人越老越有魅力。”江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侧头对着江媛念叨。

    他却只能坐在那里,静静的听,他已经习惯了沉默。

    2.

    那日晚餐,江母下厨,做了一桌的拿手好菜。

    黄焖鸡,柠檬凉拌鸡,啤酒炒鸭,木瓜猪蹄汤。

    江森从门外回来时候,就见这么丰盛的晚餐,心里十分诧异。

    正当这时,只听见门外响起一道引擎声,江母便从酒柜里拿出一瓶保存多年的红酒,开始醒酒。

    望着这么浓重的阵仗,他一动不动,难道有哪个大人物要来家里不成。

    “你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拿酒杯。”江父见餐桌上的酒杯不合适盛红酒。

    他忙去二楼储物柜里翻看那些被妥善收藏的酒杯,玻璃杯上面落满了灰尘,脑海里悄然浮现的事,那一年,他明明已经考上B城的名校,但母亲只是一脸平静的说,“你姐志愿填了S大,那是她的心愿,而我和你父亲经过商量,让你姐姐去外省读书,你也知道,她性格活络.....”

    而他就这样留在本城就读A大,虽然也是名校,但他更喜欢去外面见见世面,扩展一下眼见和学识。

    那时临走前,江家摆席宴请了所有的亲戚朋友,逢人就说,江媛考了好大学,却一字不提他们的儿子江森。

    这样的事,已经数不胜数,而他好像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落差。

    生活早已这样,唯有看淡不是么。

    他拿着酒杯下楼时候,江母已经摆好了酒席,而他坐在落地窗前,远远望见姐姐携着一位高大挺拔的男人往这边走来。

    夏日的晚风佛过,却也吹不散眼底深处那道身姿俊朗的人影。

    “爸妈,这是池浩南。”江媛身着一袭黑色缎面一字领连身裙,俏丽的脸上,那一抹笑容宛如夏日的蔷薇,艳丽而温柔。而她身旁的男人尽管只是一身简约的黑色衣裤,却如诗歌里形容得那样,陌上人如玉。

    两人从外形上看去,十分般配。

    江父江母甚是满意,眼前气质矜贵,富有涵雅的青年才俊,即便比女儿大四岁那又怎样。

    席间安静地如同一场表演。

    身旁是姐姐温柔的声音,“浩南,这是我妈做的你爱吃的,你尝尝。”

    “确实不错。”

    与之回应她的是清淡磁性的声音。

    这让他想起,那人在深夜里,毫不留情的将他压在落地窗前,用低沉性感的声音蛊惑他。

    而那人侵占时的悍然,那炙热的呼吸都仿佛还在昨日。

    时光悠然而过,他那里知道,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遇见这人。

    那一年。

    他刚高考完,假日很是悠闲,刚好是好友张超的生日。

    那一晚,KTV包厢里挤满了人,啤酒瓶歪七竖八,房间里乌烟瘴气。

    灯红酒绿,有人敬酒,他不得不喝,哪怕酒量很差。

    中途他喝高了,不知不觉走出包间,想到走廊处透透气,就被一支强劲有力的手从背后按住,将他抵在墙角。

    那人不顾他的挣扎,霸道的吻住了他。

    在那一夜酒醉的芳香中,他看清了那个人的面孔。

    那是一张英俊得宛如希腊神话里的阿波罗。

    让人心生羡艳。

    也永不会忘记。

    3.

    宴席散去。

    徐慧便让江媛去收拾客房,而江森则陪着江父在书房里下棋。

    那人站在落地窗前吸烟,幽深的眼眸,偶尔往他身上掠过,他心里顿时一团乱麻。

    他很怕池浩南认出那一夜的人是他。

    如果这件事被姐姐发现,他该如何解释。

    何况,这些都不是轻易就能说清的事。

    鼻尖飘散着的淡淡的烟味,他连连咳嗽出声,白净的脸上全是一片粉红。

    池浩南熄灭烟蒂的手一顿,心领神会的走了出去。

    三盘棋局下来,他全盘皆输,江父笑了笑,便说,“一整个晚上,你都心思不宁,举棋不定必输无疑。”

    “爸,你也知道,围棋我不是很擅长,输是必然的。”

    “没有什么是必然。”

    江父话音刚落,江媛便端着一个果盘,笑意吟吟,款款而来,“你们别下了,吃点水果。”

    “好。”江父放下棋子,接下女儿递来的果仁。

    江媛转眸,“浩南呢?”

    “江森去喊你姐夫。”

    “好。他站起身来,走出书房。

    走廊尽头处,寂静无声。

    江森从书房里出来,远远就望见那道靠着栏杆,欣赏美景的伟岸身影。

    池浩南望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池水,吸进肺里的烟,就如那人俊朗的笑容。

    虽然只是一夜情。

    虽然那一夜无关风月。

    虽然那时他在饭局上被人暗算,喝下某种令人销魂的春药。

    但他这个人向来过目不忘,何况那人还和他共度过春宵,他怎能认不出来。

    “姐夫。”

    池浩南回眸,黑眸深深的倒映着眼前这人,灿丽的笑颜。

    俊秀的身姿挺拔如春天里的松竹,不觉想起那一夜销魂的触感,那深沉的律动。

    实在是令人心痒难耐。

    “我姐让我喊你去书房。”见这人锐利幽深的盯视之后,江森又出声提醒道。

    男人逼近他,“你说....”附身在他耳畔低沉的魅惑的笑道,“那一夜你高潮了几次?”

    他没回答,更不敢回忆,那一夜他确实享受,体会到了书上说的那种鱼水之欢。

    “怎么你不想,要不要来一次?”池浩南笑得有些狂娟,这两姐弟笑得时候,眼睛清亮如光,唇角的笑纹很深,但他还是偏爱这人清俊的身姿,和他身上那沫淡淡的挥之不去的幽香。

    “你不说,我就吻你。”

    江森听着男人越来月放肆的浪声浪语,才发觉以前对这人美好的幻觉都是假象。

    这人明明端着一副英俊的样貌,彬彬有礼而又优雅矜贵的气质,以及拥有不凡的家世,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深得父母的欢心。

    却没想,他竟是这样一个放浪形骸的人,披着假面的温柔欺骗了所有人。

    心底涌起一股没有来的难过来。

    从青春年少时,他就隐约发现一个事实,比起女生,他好像更喜欢男生。

    更能对男生有那种生理上的冲动。

    他知道他是属于另类的,也就是Gay。

    尽管也曾试着和女生去电影院看过小清新的电影,可荧幕上男女接吻的镜头,一点也激不起他半点的兴趣。

    后来,他就所幸坦然的接受并认可自己喜欢男生这件事。

    但从没对任何人说过,所以有时候他很怕这人会告诉给他的父母。

    他是个同性恋。

    更怕母亲知道,她未来的女婿和她儿子有过不述说的一夜。

    他怕她会疯。

    4.

    空气越来越稀薄。

    如果他不再说点什么,这个霸道的男人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不要逼我恨你,请你忘掉那一夜,就当我们曾经互不认识。”

    “呵,”池浩南冷笑,薄唇微勾,“忘掉,你的第一次是我,对吗?”

    他竟无言以对,那确是他的第一次,记得那天早上醒来,感觉全身就像内车子辗轧过一样,疼痛难行。

    但此刻他只能迎上这人阴冷的眼神,装作还不在乎的模样,“除了你,我和不少人做过。”

    “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别过来。”他看到男人眸底闪过一抹冷酷,下意识惊恐道,“你干什么...唔....”江森发了疯的反抗挣扎,然而在男人的强劲的力道面前,他的反抗根本不值一提。

    池浩南将他暴虐的压在墙面上,他滑腻的舌头肆意的在他的嘴里搅动。

    灯光下的男人浑身充满了邪魅的味道,英俊好看到惊若天人。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姐姐的男友。

    恐怕他也会像其他人女人那样为他疯狂。

    可是。

    他偏偏是。

    “浩南。”温柔之声打断了两人之间弥漫着的绮丽。

    江媛笑得温柔,走到池浩南的身侧,很是自然的挽起池浩南的胳膊,“刚你们两人在聊什么,叫你几声你没应我。”

    此话一出,江森有些紧张的凝了那人一眼,却见他依旧脸色深沉,看不懂在想些什么。

    “在想一些事。”池浩南清淡的语气有点敷衍。

    “不会是女人吧?”

    江媛俏皮的说,带着女人的撒娇,“我老远见你们两人靠的那么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接吻呢?”

    “姐,姐夫眼睛里进了沙子,我帮他吹了吹。”

    尽管这是蟹脚的谎言,他也只能这样说,只求走廊里的暗淡灯光下,姐姐一样也没瞧见,不然这个家恐怕没有安宁日了。

    毕竟父母是那样的偏爱姐姐,一切以姐姐的幸福为准则,哪怕是要牺牲他这个人。

    “原来是这样呀。”江媛轻柔缥缈的声音飘散在夜空里,透出一丝迷惑和不安。

    此刻他不能回答什么,也不该说什么。不然越解释就是越掩饰。

    三人慢慢穿过走廊,来到主客厅。

    “时候也不早了,你爸已经睡下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织毛衣的徐慧,见女儿难得一副很紧张池浩南模样,瞄了眼墙上的时钟,便说,“浩南明日还要早起回去,媛媛你带浩南早些去歇息。”

    “妈,晚安。”

    “好。”

    徐慧笑着目送两人离去,下一秒,转眼脸上的笑容淡去,怒气汹涌的对着江森说,“你姐难得谈一场恋爱,我希望你不要参合进去。”

    “妈,我当然喜欢姐姐幸福,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江母冷凝了他一眼,仿佛看他是个垃圾废物般,耻笑出声,“你真以为你是我生的好儿子?”说着嘲笑了两声,才继续说,“你和你妈长得一个样,都是会勾引人的贱货。”

    贱货。

    这两个字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感觉眼前这个笑得疯狂的女人,是那么的陌生。

    就算他不是她亲生的,但这么多年,总有感情吧,怎么可以这样说他。

    一抹哀愁佛上心头,江森拖着很累的步伐转过身,却被徐慧一把将他拉过身,用吃人的目光怨毒的说,“你不听,我偏要濡染你的耳朵。”

    “当年要不是我怀有身孕,要不是江媛的外婆让我的妹妹,也就是你妈来照顾我,我老公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变得那么不可理喻,想要和我离婚,娶那个贱人。”徐慧一步一步逼近,“你说,你妈是不是很贱?长着一张清纯貌美的脸,处处勾引别人的男人。”徐慧尖锐的声线划破夜空,她心里有一把怨恨的火,熊熊燃烧,她始终忘不掉,徐莉那个贱人和江盛滚床单的情景。

    “你回答我,这人是不是很贱?”

    他无法回答,也不能出声,当年那些事,怎能只听她一面之词,或许这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

    “别逼他。”不知何时江盛身着一袭深色睡衣,站在客厅和卧室相连接的地方,面容阴沉。

    “爸,小心着凉。”江森见江父披着凉薄的睡衣就出门,盛夏的晚风还是不能不防。

    “你先回房去,有些事我和你妈好好谈谈。”

    “谈什么?他有什么好避讳的。”

    “徐慧,当年都是我的错,要怪你就怪我吧。”

    “怪你?”徐慧笑出了声,笑声带有疯狂的意味,“我很想怪你,可若不是你的背叛,我和妹妹又怎么会变为仇人。江盛,你说,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做不够好,才使你出轨我妹妹的,而她在我怀孕时候,接近我的丈夫,你们两人在我的婚床上翻云覆雨,好不快活。那时候,你,江盛,有时候想过我的感受。”

    “我....”望着情绪激动的妻子,江盛欲言又止。

    徐慧声色里带着哽咽,撕心裂肺的,说,“如果你真的想忏悔,也就不会把我妹妹生的贱种,江森抱到我怀里,谎称是我的孩子,说我生了双胞胎。你好狠毒的心,明知我恨徐美入骨,却让我养育她的孩子,如果不是....那年....”接着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忽然她挺拔的身躯,轰然倒下。

    “妈.....”

    “徐慧....”

    两人齐声一喊,江媛和池浩南听见了叫声,便急忙从二楼卧室下楼来,见躺在江盛怀中晕倒的徐慧,江媛惊慌失措的问道,“爸,妈怎么了?”

    “你妈向来有心痛的毛病,江森,你去书柜抽屉里拿药过来。”

    “好。”江森急忙转身,就听见姐姐问,“什么药?”

    “心绞痛的药。”他只能如实回答,姐姐不知道母亲有这个病。

    闻言,江媛泣不成声,“爸,妈本来身体不好,您为何要纯心气妈妈到如此地步。”池浩南手扶着她的肩头,轻声安慰,“别哭了,伯母吉人天下,而且救护车很快就到,大家也别心慌。”

    “幸好有你在,我很怕妈妈...她...你不要离开我。”江媛梨花带雨,轻柔的将头埋在池浩南的怀里。

    “你是我的宝贝,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男人搂着姐姐,低沉的声音,尽显温柔,在夜色里格外的好听。

    原来这个人也有如此温柔的时候。

    只不过对象不是他罢了。

    5.

    深夜时分。

    走廊楼道里,静悄悄的。

    母亲送进急救室抢救,已经度过危险期,而父亲忙了一夜,疲累的很。

    江森骑摩托到外面买了几份混沌,刚提着食盒走到病房门口,见门掩虚着,而里面传来隐约的交谈声,搭在门锁上的手一顿,心下有些疑惑,从门缝里打量,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背对着他,向坐在病床前的父亲恳求道,“江先生,22年前,你是给了我50万,让我替您保密,可如今我也是有难处,您就再给我一笔钱吧,不然我那个赌鬼老鬼可被要活活的打死啊。”

    “当年你按了手印,拿了钱,就别来烦我了。”江盛冷言冷语。

    “江先生,您就发发散心救救我老公....”女人不停的弯腰哀求道。

    “你走吧。”

    江盛声音低了几分,生怕会吵醒还在昏睡中的妻子,可若不是当年他鬼迷了心窍,他也不会背弃一心一意对伺候自己的发妻,可话说回来,若不是她婚后几年夫妻生活很是冷淡,他也不会....

    那年妻子恰逢怀孕,在婚姻中逐渐枯萎的心,在见到出落得优雅俏丽的徐美时,便暗生情愫。

    如果不是他一味的情深诱惑,徐美也不会同他发生关系,以致后来被徐家赶出了家门,可惜那个时候,未婚先孕的女人是被人唾弃的,徐美走投无路来求他,妻子不同意离婚之下,他只能想出这一招狸猫换太子,用钱收买徐慧的主治医师。

    “既然您贱死不救,就别怪我不义。”女人见求情施软不成,便只能要挟,“我手上有不少您犯罪的视频,是否要帮我,您慢慢考虑。”

    “你....”江盛气到猛的咳了一下,眼前浮现那一夜他不慎逼死徐美的情景。

    江森站在外面听得正如神,肩头忽然被人一拍,他捂着被吓住的胸口,回眸,却见池浩南满面的笑容的看着他,那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分明是嘲笑他。

    “笑什么?”江森拽着男人的胳膊,走到偏静的地方,“你若听见什么,你可别乱说,不然我饶不了你。”

    “你。”男人露齿而笑。

    “喂,有那么好笑吗?”

    池浩南唇角微扬,“ 不好笑,因为是你,我觉得很有意思。”

    “切。”

    当两人来到病房时,那个中年女人早就走了。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同意拿给那个女人50万,近几年生意亏损,且本来就贫寒的江家一时半会是拿不出那么多钱的。

    江盛见儿子和女婿一道进来,脸上笑意绵绵,“浩南,媛媛这孩子就只交往过一个男友,若是你没有二心,决意要和江媛结婚的话,不如先办个酒席,把婚定了,这样我和你伯母也安心些。”

    办酒席,意味着两家人要一起商议彩礼的事。

    想到此,江森悄然瞟了身侧连眼皮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的男人,见他眸光闪过一抹阴鸷。

    “订婚也行,不过婚期订在明年年初。”

    “如此甚好,我们媛媛没有别的要求,至于订婚彩礼就按风俗给个50万就好。”

    “成。”池浩南一口答应,眉头都没皱一下,想必对于他的家庭来说,这样一笔钱轻易就能拿出来,也足以证明他娶姐姐的决心。

    江父喜闻乐见,开始拨电话通知亲戚朋友。

    刚放下电话,就听到池浩南说,“伯父,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

    “什么?”江盛心里的算盘打得甚好,听见他这么一说,脸上的笑意退却,眼露惊讶。

    “我愿意订婚。”

    池浩南站在江森的身旁,不顾江父满面的震惊,执意而强势的握住江森垂在身侧的手,“我要娶的人是他。”

    “你别开玩笑?”他凝视着这个永远如阳光般明媚灿丽的男人,声音里透着一抹希冀,很怕这是一场梦,一瞬间这个人便转身娶了别人。

    “你,当真,娶我儿子?”

    江盛坐在椅子上,满面不可思议。一向精明的脑袋竟也不看懂,眼前这个优雅绝伦的青年到底打得是什么样的如意算盘,美丽娇嫩的女人不爱,偏要娶一个男人。

    “当然。”池浩南坚定的望着江盛,直接堵住他的犹豫,“如果您同意,彩礼100万。”

    “好。”江盛急切的答应,生怕这人有变。

    “爸。”江媛站在门口,清丽的面容上扬起一抹高冷的笑,一步一部往房间里走。

    脚上的高跟鞋踩得作响,就像踩在江森的心上,像是警告,他抢走了她的幸福,心不可抑制的愧疚了起来。

    “爸,您不该同意,我都听到了。”

    “不是...我只是....”

    “只是,江森比我值钱,您就要舍弃我的幸福,成全这对无耻的贱人,不是吗?”

    “既然没话说,您就别装好人。”江媛语气咄咄逼人,半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父亲留。

    见父亲没话说,江媛转过身,俏丽的脸上一直含着淡雅的笑,一改往日的温柔贤淑,凤眼锐利的冷冷的直视着江森和池浩南,“我祝你们,婊子配狗,地久天长。”

    “我....”江森知道,姐姐已经恨他,他很想解释清楚,因为他也不知道,男人为何娶他,尽管当他听见池浩南说娶他的时候,他是那样的欢愉。

    “你什么?”江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是个死基佬,诱惑姐姐的未婚夫,抢夺别人的幸福,你敢这么承认吗?”

    “媛媛,你别这样。”池浩南站到江森身前,挡住她惊人的恨意,“你我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你没必要这样。”

    “没错,”江媛笑得妩媚,眼眸里却闪着阴狠的怨毒,“那一年若不是我拼了命的跳进爱情海救了你,你以为你还能有站在我面前,炫耀你们的爱情吗?”

    “媛媛,你确实救过我的命。”池浩南笑了笑,英俊迷人,“可我,给不了你爱情。”

    江媛第一次在男人眼底看见一抹深深的无奈和对自己的冷清,曾经那些温柔的时光,浩南眼里深情的注视或许不过是自己的幻像,“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江森?而你又为何答应要给我一场豪华的婚礼呢?”

    “很简单,因为初见你时,感觉你很熟悉,很像我一直在寻找的某个人。”说道某个人三个字时,池浩南黑色的眼眸侧头深情的看了江森一眼,仿佛是在宣告,我此生只爱这个人。

    “原来,我只是个替身,而且还是江森的替身....”江媛僵硬的站在原地,嘴里念叨着“替身”两个字, 仿佛心如死灰,一点盼头的都无,她曾以为这些年,池浩南还是有些喜欢她的,哪知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爱是一路仁至义尽,可她忘了,她怀念的一切对于池浩南来说,可有无可。

    就算她空等五百年,他也不是她的孙悟空。

    何必挽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6

    后来。

    婚礼如期进行,那确实是一场世纪婚礼,华丽而唯美。

    望着那人英俊挺拔的身影,站在人来人往的酒店大堂门前迎接宾客,池浩南穿着剪裁合宜的高级定制黑色西装,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低调沉稳,却又不张扬而迷人的气质,江媛不得不在心底承认,即便过去很久很久,这个人依旧令她心动。

    不过她却没有了以往的执着,执念一旦放下,身心便是轻松的。

    而且母亲已经过世,曾经那些悲伤的,或是哀怨的过去,都可以一笔勾销。

    而那个始作俑者,她的父亲,也依法被拘留了起来。

    毕竟他曾经拔掉了徐美的氧气管,谋杀了江森的母亲。

    人只能替自己所犯的错去赎罪,俗话说善恶终有报。

    即便她曾有过无数的妄念,想尽千百种办法阻止这场婚礼,但她始终记得母亲告诫她。

    爱夺人心扉,但人不能因此而去犯罪。

    酒宴直到傍晚,而那人悠然翩翩的携着江森一桌桌去敬酒。

    江媛嘴角含着妩媚的笑,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先干为敬,“浩南,江森,我祝你们,新婚快乐永远幸福,让我狠狠的嫉妒。”毕竟爱过一场,他的幸福也是她的幸福,她怎能放任不理呢。

    “姐,谢谢你。”江森的心终于轻轻落下,虽然和自己结婚的人曾是姐姐的未婚夫,虽然周围人对他依旧有很多误解,对他和男人结婚的事情指指点点,但能得到姐姐的祝福,是他一直希望的事。

    “浩南,你可不要欺负我弟弟。”

    “哪能?只要他别嫌弃我就行。”男人声音依旧充满不着调的痞气。

    “我....”江森直到闻到清新淡雅的香水味时,才意识到池浩南的手搭在他的腰上,而他整个人已经在他怀中,从没有在大庭广众下和男人这么亲密过,出于本能他身体微微僵凝,清亮的眼眸瞪着他。

    江媛脸上微微一笑,静默的坐回位子上。

    失去的已经不能再回来,她只能假装自己很明朗,完全可以应对所有的意外和别人刻意的嘲弄。

    周末有时候,江森也会邀请她到别墅聚餐。

    从不曾想过,那一桌满满的佳肴,色香味俱全,全是池浩南亲自下厨的。

    原来这个人也有如此贤惠温馨的一面,只是他的柔情蜜意全给了弟弟。

    江森。

    说不羡慕是骗人的。

    那人不是风,不是雨,不是山川与海洋,却是那遥不可及的梦。

    终究只是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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