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是残酷的

革命是残酷的。残酷就残酷在这里：绝对的无望等于绝对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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й革命和浪漫本就紧相关联。

й田畔上残存的花朵，往往比灿烂的花束更迷人。

й她在年轻和中年时一直看不透这点，总以为她爱他的风度、才华、相貌，崇拜他的学问渊博，欣赏他的愤世嫉俗。但她对自己真正悟透，要在白发丛生、撒谎撒得不错的时候。

й让他回到那个恋人怀里去，让那恋人每天以凡俗小事，以女人无可救药的嫉妒、占有欲去让他大彻大悟。什么仙子也经不住在一块儿洗脸、刷牙、喝粥，真面目都大同小异。

й人办不到的，时间都会办到：时间在你不知不觉中已经用了工夫，做了手脚，把恨一点一点从你心里搬走。让你某天夜里做了个美梦，梦是遗憾加指望，醒来便觉得那一场恨太可笑。

й老头子侠义心肠，英雄气儿女情都不缺，做这么个老头子的梦中情人不无骄傲。

й奇怪，世上就有永远把你看成一枝花的男人。

й人会变得如此不浪漫，抑或变得太浪漫了，散发着铜臭的话题也能谈出诗意。

й满天白色杨花起舞，就这样，都别变，就挺好。让他和她每天一块儿穿过市区马路，两旁的店家没什么东西去卖，他们也没什么钱去买。她们不计较，只要两人能同路回同一个家。

й心满意足的人一般不和别人计较太多。

й她又有了另一种傲慢：没见过那样大山大川的人，休谈什么情怀吧。

й他必须有始有终把诚实进行到底。

й女人爱不成，是会恨的。恐怕开始就不是真爱，真爱得识货。

й暮色变成铁灰。树变成黑色。人影是最黑的。他把她的胳膊拉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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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由错误开始的一辈子，居然还当真走成了一辈子。我以为他从头到尾没爱过她，最后发现是我错了。而她对他的爱，也竟让我感到如此羞愧。

合上书页的那一刻，一个走尽一生的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