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委托发小,重拾回忆
村东头有一个李华贵的发小,叫魏同福,两人是穿开裆裤的兄弟,年轻的时候,可没少替李华贵出头,李华贵生性狡猾却老是惹事生非,一旦惹出祸来,凭着自己那瘦弱的小身板无法去抗衡,无论是承认首犯还是面对与别人对打,几乎都是由魏同福来承担,等魏同福每次挨完揍后,却仍然能笑呵呵地陪着李华贵再次出征,大家看在眼里,嘴里却给魏同福起了一个外号,“福哈宝”,认为魏同福是因为脑子太傻才总是替李华贵去顶过挨打,任由大家这么叫着,他也没有提出过反抗。后来实在因为家里穷送不起上学,读了小学就辍学在家跟着他父亲一边干农活,一边学木工,现在也是村里比较能干的木匠师傅。
回到家的第二天一大早上,就把魏同福约了过来,围坐在已经从堂屋搬到外面晒坪上的茶台边,李华贵熟练地泡起功夫茶,这是他在南方这么多年潜心学到另外一项真本事,一看泡茶的手法就是轻逸洒脱,功夫茶从煮杯、洗茶、上茶、赏(闻)茶、品茶,一道道程序下来,真正到喝的时候,只是轻轻地吸上一小口,需要在口腔内慢慢渗流入喉,这种意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坐在边的魏同福看得这一切,心里那个急,差点要亲自出马,总算可以端起那个小杯杯,却一口下去,塞个牙缝都不够,那有平时端起那足足可以装上1000ml的大水杯,一阵“咕噜咕噜”牛饮痛快,一口下去,万分满足,再渴的时候也能瞬间解决。不得已还要陪笑着说。
“贵几,你这个茶不错。”
看着发小那有点僵硬的表情,还有那不断蠕动的喉管,李华贵知道自己这功夫茶算是阳春白雪碰到下里巴人,也没辙,只能独自慢慢品饮,呵呵两声。
“老福,在屋里搞得还可以吧,最近忙不忙?”
“你晓得啦,这在屋里一年到头赚不了几个钱的。”
“我早就和你讲,要你跟我到外面去做,难道我还会少了你那份吗?”
“我晓得,你对我冒得讲的,可是我伢娘身体都不行,实在脱不开身,要不也想跟你到外面去混,哎,这不扯了,我只有这个命。”
每次两人到一起首先要为劝魏同福出去的事,扯一段,今天也不例外。
“今年你回来得早啊,过完年会么个时候出去?”
“厂里也没什么要紧事,现在都有人替我管着,想着就早点回来,陪陪屋里伢娘,出去的事到时候看情况去。”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叨着香烟,一阵烟雾绕缭,早上的阳光开始倾泻在大地上,本来有点泛白的枯草又开始变得焉黄,几杯茶水下肚,两个人热得有点开始冒汗,不得不解开上衣的扣子透透,当一股冷气窜进,立马刺激得皮肤上起了鸡皮疙瘩,让李华贵顿时想起约魏同福的目的来。
“老福,你有没有想过扒场龙灯?”
“怎么你想起这回事,这玩艺好多年都没有人弄了。”
是的,以往只要是到了过年,从正月初三开始,一直到元宵,几乎晚晚都有游龙的,正是“扒龙灯”,到了晚上,一条或是几条大龙,周身通亮,领着几条滚龙,也是明亮如一盘圆月,由前面的排灯带路,走家窜户,送出祝福,喜迎新春,敲锣打鼓的,到处都是鞭炮声,大人、小孩随着龙灯,爬山涉水,不知劳累,一晚下来,兴致不减,第二晚继续跟随。如今,家乡随着物质变得越来越现实,早已没人再去干这种费力不讨好,关键还是没有什么赚头的苦活累活,不如窝在家里,看几集电视,打几圈牌或麻将来得更加实际,因此,现在生活在农村已经是比城市更加城市,变得更加自封和孤独。
李华贵非常同意魏同福的说法,这是不争的事实,可今年提前回来,是带着他的一个梦想,寻找儿时的回忆。不能因为是事实,就不去改变;不能因不发小的一番话语,就放弃;不能因为可能没人不做,就退却。
“是呀!真要干可能有困难哦。”
接着又说,“你能不能组织一下,把以前那些老把戏喊到一块,问问大家愿不愿意干?”
“明摆着的,现在扒场龙灯,没什么赚头,没有几个人为了那份兴趣来搞的。”
“我是想,小时候,每到春节,扒起龙灯来,那是多热闹,大家是多兴奋!如今大家日子都过得比以前好,却没有了以前的那份纯朴的快乐,所以我就想,不能因为一已私利,将来龙灯都没人来扒了,至于费用,我会出钱承担大部分,只要有人干,钱不会成问题,你还是先去召集召集。”李华贵仍然坚持努力劝说魏同福能一同如初地和他筹划扒龙灯的事。
“既然这样说,那我去找找人,看有多少人愿意干,到时咱们再拟个章程,看怎么操作这个事。”
听着发小老福有点勉强的答应,显然有点失落,老福已经不同于当年那样惟命是从,也没有当年的义无反顾,可是总算事情有了好的开始,由着发小去联络人员,相信还是有人会有和自己一样的心思,能在这个春节把自己的梦圆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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