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终归会老去的,不管怎么的伟大人物,老去是必然的,连智者都无可奈何,故孔子有“逝者如斯夫”之慨叹。
佛家视老为苦,生老病死,无一不苦。然而,总归是难以避免者。老去,每每力不从心,而且百病缠身,心有余而力不足,从前的矫健不见了,意气风发只是回忆。老去,或者只能选择合适的事做,负暄闲话,淡看风云。
可是,也有不服老的,如文洁若老人,已经九十三岁了,心理仍然年青,坚持翻译,每天四百字,艰难地坚持着,而一部部翻译的佳作,就出版了。
文洁若是萧乾先生夫人,是高产高质的日本文学翻译家。印象深刻的,有这段译文,十分美妙:“人之一生莫不与草木同朽,一切因缘巧合都不过浮光掠影一般,纵然惋惜留恋,到头来终究是惜春春仍去,淹留徒伤神。”——或者,译时她仍不老,可是这种对人生深刻体会的译文,却感动我们。
她倒不慨叹,她的人生,却活得充实而美丽。丈夫逝去,子女远在异国,她是一个人坚守着这个家的。她的生活,在他人看来是灰暗的,可是,她却觉得非常美丽。她天天工作,工作着就是美丽的,只要能够工作,她就觉得活得幸福。
九十三岁的老人啊,这是怎么值得致敬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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