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玉苑洗脚阁的老板——奥格里夫斯和大why因为坏事做尽,被玲珑阁主小野花暂时扣押在玲珑阁机关道里。
七 老书虫的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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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小筑因为没有大why作祟之后,生意更加红火,很快扩大了店面,铸剑阁的一半也被割让给梅花小筑。
吧唧和南宫绿桐时常神出鬼没,阿吉很能接受,因为大家都是奇怪的人,无论做出什么事都能理解。
有一次深夜,月朗星稀,阿吉看到吧唧一夜打了十个洞,阿吉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吧唧没说话,望着透过木窗子的月光忽然哭了。
另一夜,阿吉也看到南宫绿桐在手里呆滞地刻着一块木像。
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
阿吉呢?
他的秘密应该最大,他的神秘感应该最大,他是谁?他的父母,他的功夫,他的身份。
他为什么要住在梅花小筑?甘心每天做些苦力活,一做就是整整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他为什么认识小刀千总?
现在阿吉根本不考虑这些,他坐在杂役屋里的破木板上,掖住被角,喝了一大口的山西汾酒,剥了连续十七颗茶叶蛋放在嘴里嚼着,忽然长叹:“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
他想家,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想那些秘密,破木板下的土窖里的一把“唐斩”的剑,那是自己的家传神剑已五六年没杀人。
他想早已与萧惊雷远去的老母。
三年了,老母就是自己最尊敬的长辈,无论谁失去亲人都不会太高兴的。
比起感情,钱算得了什么,钱能买到女人,却填不平寂寞。
无论多有钱,多没钱,多寂寞,多幸福,有口酒,有口茶叶蛋,总还能挺过去。
翠儿敲了敲门进来,翠儿已经丰腴了很多,长高了许多,真像个大姑娘,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总是每天都在变,高一拳,丰满半分,一笑起来两个很浅的梨涡立马露出来。
“你好。”
阿吉招了招手:“你好,过来。”
翠儿清脆格格笑道:“你好像不是太好。”但脚步还是往前走。
阿吉又喝了两口汾酒:“我为什么不好?”
“因为你醉了。”
翠儿已坐在床榻,破木板立马发出吱吱吱吱的动静。
阿吉道:“你该减肥了。”
翠儿双颊绯红:“我还没你一半重,我为什么要减肥?”
阿吉笑笑:“我坐上来好好的,为什么你一来就嘎嘎响。”
翠儿张嘴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急得吭哧一口咬在了阿吉的胳膊上。
阿吉也急了,也不敢咬,只能干瞪眼,两人看着齿痕,忽然都笑了。
第十八颗茶叶蛋被阿吉抛在半空中,嘴张得好像大白鲨,可是十几秒之后茶叶蛋还没有落下来。
阿吉和翠儿四只眼睛在找茶叶蛋。
茶叶蛋在第三张嘴里嚼着。
“陈年普洱,飞流清泉的泉水,好蛋好蛋。”
一个浑身都是泥汤的老人站在屋里。
这个老人实在太老了,须发盖住了脸,只留了两个眼珠在滴溜溜地转。
可是阿吉还是第一眼认出了他:“老书虫,你怎么落到这一步田地?”
老书虫道:“格老子滴,老子愿赌服输,阿吉咱两谁都不欠谁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须菩提的翠玉出来,这块玉是阿吉小时候的随身物品,他想不到老书虫居然这么言出必行。
阿吉接下翠玉,他不知道老书虫究竟爬了多少地道,走了多少路,才在茫茫江湖里找到这么一块渺小的翠玉,他很感动。
“好吧,小时候你诈骗我的事一笔勾销了!”
老书虫摸着乱髯,眼睛笑成一条缝:“真的?”
阿吉点点头:“真的。”
老书虫问:“言出必行?”
阿吉道:“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老书虫道:“好,那么我还要和你赌下一局。”
阿吉道:“就知道你这老赌鬼不把命赌上,是绝对不会甘心的,说吧赌什么?”
老书虫小眼睛四处转,确认房间只有翠儿才慢慢说道:“我赌明天从这走过的第三个喜轿子里是个男扮女装的人,而且这个人很值钱。”
翠儿抢着说:“喜轿子都是新娘和伴娘坐的,怎么还会有男人呢?”
阿吉道:“你这么肯定不会是自己安排的吧?”
老书虫微微一笑道:“你若担心有鬼,我今晚就住在这不走了,若是我输了就答应你一件事,这件事无论多难我一定办到,若是你输了,你就得把你的“唐斩”宝剑借我玩一个时辰,怎么样?这个赌约你是绝对不会亏本的。”
阿吉耸耸肩道:“好啊,无聊也是无聊,至少有你在还多点乐趣,不过……”
老书虫道:“不过什么?”
阿吉道:“不过你至少去楼上洗个澡,因为没有人愿意捂住鼻子跟你住一个晚上。”
老书虫哈哈一笑。
没有谁三个月不洗澡,爬地道,挖泥潭,走沙漠,长途跋涉,身上是好闻的,老书虫自然不例外。
八 轿子里的死人
吧唧和南宫绿桐被阿吉支到分店铸剑阁去打理事务。
阿吉,老书虫,翠儿坐在梅花小筑门口。
太阳刚升起来,就过去两顶红轿子。
第三顶轿子是无论如何都不来。
阿吉和翠儿靠在一起打起了哈欠,老书虫嫉妒得牙根都快咬碎了。
忽然唢呐声震天响,还有锣鼓齐鸣,丑角对唱的声响,骏马神相,红轿喜娘。
第三顶喜轿子来了。
这个轿子里怎么可能是个男人?
阿吉地上捡起一块花生米大小的石子,十几米开外,打到喜轿子上的布帘子,正看到一个肤如凝脂的大美女,为什么没有盖住盖头,因为她坐在上面在吃臭豆腐。
至于为什么吃臭豆腐,只怕没人知道。
阿吉对老书虫道;“你输了。”
老书虫笑笑,一招“达摩渡江”身子一斜,脚下恍然已走了十几步,阿吉暗暗叫道:“好轻功!果真好轻功!”老书虫运气,左掌劈去,右拳刺去,“阳关三叠”“小鬼拔旗”“颠倒泰山”三式连招,手肘一顶,那手一提,两人便飞了出去,老书虫双脚一蹦左旋右踢两人肩胛,又踢飞两人,那些送亲的小厮仿佛泥人一般全倒在地上,一片哀嚎“哎呦哎呦,疼死我了,哎呦。”
阿吉暗忖:“老书虫的功夫又精进不少,看来我也是只能望其项背。”
老书虫撩开门帘子道:“你看?”
阿吉走向前瞪圆了眼睛一看,和刚才吃臭豆腐的大美女已经完全不同,这个人虽穿着凤冠霞帔,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而且他舌头泛白耷拉在外面,七窍流血,显然是个死人!
死尸身上中了五六掌黑色的掌印,这种掌印只有幽冥阁的大魔头白阁主才可能打出这种“五毒煞掌”。
两分钟的时间,轿子里吃臭豆腐的女人变成了死了的男人。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问身旁的老书虫:“这是怎么回事?”老书虫早已没有影子了,只留下了十六个字:“唐斩神剑,我已取走,北秦三爷,望自珍重。”
送亲的小厮们从地上爬起来,扯去身上红衣,一个百户头子漏出了锦衣官服叱道:“你这刁民,当街杀人!给我拿下。”
阿吉有口难辩,心中一凛:“糟了,中计了,我成替罪羊了。”
九 狱中受难
阿吉再次醒来只发觉自己眼袋昏沉,眼皮粘在一起,他使劲睁开一条缝来,只觉得浑身巨痛无比。
他努力看向脚面,不禁吓得浑身哆嗦,自己身上已有几百个鞭笞毒打之伤,有的已结痂流脓,有的仍旧鲜血淋漓,这些伤疤仿佛是几百双眼睛在死死盯着自己。
那胖差拨警觉看去,看见阿吉苏醒,怪里怪气道:“福兄弟你来看看,你这小贼头醒了!”
另一个差拨鼓着腮帮子道“我想你这孤苦伶仃,想必没甚金银好孝敬,小贼头,累得你爷爷们在此加班加点,他妈的!”说着端起大半碗烧刀子‘忽——’一下浇到阿吉那鲜血淋漓的脚上。
阿吉咬紧牙关,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被人冤枉入狱,和此案有千丝万缕联系的老书虫和白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名男尸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轿子里的,轿子里的吃臭豆腐的女人是谁?
翠儿有南宫绿桐吧唧守护着,必无大碍。
只是此刻他无从着手去查。
他已被送进牢狱。
十 刀千总
在狱中睡到半夜,忽然感觉到有人摸自己脑袋,阿吉觉得在做梦。
可是渐渐的。
他能感觉到头枕到一个软糯的地方,闻到的尽是香气,阿吉猛然睁开眼。
一双大眼睛把阿吉差点吓尿了。
原来阿吉已躺在吧唧怀里两个时辰了。
“吧唧?”
吧唧点点头:“吧唧。”
阿吉道:“你怎么来了,小筑里的姐姐怎么样,翠儿怎么样?”
吧唧道:“小筑被查封了,姐姐们暂时去去铸剑阁分店做生意,翠儿暂时被南宫照看,我来是救你。”
阿吉道:“救我?你怎么进来的?”
吧唧指了指边上的大洞:“只要是地,就没我挖不穿的。”
阿吉竖起大拇指道:“厉害。”
吧唧拉起阿吉:“赶紧跟我走,刀千总在等你,此事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协同千总办案,你被提前释放了。”
阿吉道:“那我为什么不走门出去。”
吧唧挠了挠头,浪笑道:“也对。”
刀千总已满三旬,是朝廷的正四品武将(无从考据),平日里是红尘茶馆风情万种的老板娘,精研茶道,和黑白道都有瓜葛,容貌甚美,英姿勃发,是巾帼不让须眉。
让钦差见了她都打怵。
阿吉却吊儿郎当的。
小刀千总盯着阿吉三圈,才沉声道:“你放跑了大why的打手萧惊雷?”
阿吉道:“腿在他身上,他是散步还是跑步,我怎么知道?”
小刀千总笑道:“你好样的。”
阿吉哂笑。
小刀千总道:“你知道你为什么出狱吗?”
阿吉哭丧着脸:“我怎么进去的我都不知道,一群栽赃嫁祸的小人。”
小刀千总道:“我已发布通缉令通缉老书虫和魔头白莺,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阿吉长叹:“是这样就好,可是我总觉得和白莺的关系不大,虽然五毒煞掌是白莺的杰作,但总有点蹊跷,你看……”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块双鱼玉佩,这是南宫世家的东西,却在轿子里找到了,所以这个男人之死和南宫世家脱不了干系。
阿吉继续问:“死尸是谁?”
小刀千总微笑道:“死掉的男人就是群玉苑的大掌柜,在逃钦犯奥格里夫斯。”
十一 魔女白莺,圆荷师太和南宫梓桐
回到解封的梅花小筑,阿吉才意识到自由是多么奢侈,翠儿心疼得帮着上金创药,忽然哭着抱在怀里,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阿吉没有找南宫绿桐问个明白。
忽地。
窗橼被击打三下,阿吉一开始以为是夜猫子,黄腥子,这个动静好像敲木鱼。
忽地阿吉知道了,敲什么都像木鱼的,除了老和尚就只有一个人——雪梅山庄雪梅庵的圆字辈神尼圆荷师太,据说是雪梅山庄女庄主“半亩方塘一鉴开”方疏雨方庄主的胞妹。
圆荷师太,不过三旬,长伴青灯古佛自然面容清癯,粗大的袈裟下已看不出身段,只有一双熠熠发光的慧眼。
她的边上站着一个小姑娘,这姑娘不过十七八岁,一身粉色凤底子夹袄,围着狐狸围脖,外面罩着羽衣大氅,身材婀娜,面如凝脂,五官灵动,眼眸摄魂。
阿吉走出门,将翠儿盖好被子,双手合十:“师太咱们十年没见了。”
圆荷师太神色一变道:“当年吉居士在雪梅山庄和我胞姐方疏雨共我一起学剑的时光历历在目,闻君蒙难,特来搭救。”
阿吉道:“这位是……”
圆荷师太未开口,白莺道:“我就是你们口中的小魔女!幽冥阁白莺。”
阿吉微笑:“这哪里是魔女明明是仙女!”
白莺道:“你不信是我杀了奥格里夫斯?”
阿吉道:“仵作已查出那五毒煞掌是炭笔画出来的,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是死亡多时了……”
白莺开心地跳起来搭着阿吉的肩膀:“果然是阿吉,你好样的。”
阿吉一把搂紧白莺,面面紧贴。
白莺脸色绯红:“你干嘛?”
阿吉道:“你搂我,我还礼啊,来而不往非礼也。”
“去死!”
白莺粉拳一击。
阿吉左眼已青了。
圆荷师太无奈呢喃道:“我们还得赶紧去群玉苑,那个废弃的院子里有大秘密。”
翠儿靠着门槛:“我也去。”
白莺白了阿吉一眼:“呦呦呦,金屋藏娇啊。”
阿吉道:“你若吃醋,明天你也可以来。”
白莺连续说了几个“你”,半天说不出话来。
群玉苑果然有猫腻。
封闭了几个月的后院,居然有烛火。
还有谈话声。
一尖声道:“盟主,我已陷害朋友帮你抢来了唐斩神剑,我们的赌约一笔勾销,请你不要再威胁我。”
又一沉声道:“你别忘了杀害奥格里夫斯也有你的戏份。”
这尖声原来就是老书虫:“他本就该死,他种植罂粟,弄乱市场,残害百姓,天人共诛之。”
那一沉声就是南七省武林盟主南宫梓桐,南宫梓桐阴恻恻道:“真是如此吗?我可听说奥格里夫斯的罂粟里还有你的股份。”
老书虫惊慌失措道:“你你…..你怎么做到陷害阿吉的……”
南宫梓桐妄自尊大,自信道:“我先易容成女人的样子让阿吉那笨蛋看到,然后轿子里用暗格把奥格里夫斯放在座位上,我躲在暗格里,轿子没人动,我自然走得脱,就是这个栽赃嫁祸得天衣无缝,所以他们无论是谁都查不到。”
忽然一声洪钟似的震开木门:“除非你丢了南宫世家的双鱼玉佩。”阿吉从怀里掏出双鱼玉佩,南宫梓桐忽然全身发抖:“你这……”老书虫看见阿吉一脸歉疚:“阿吉….我…..”
阿吉笑道:“我不怪你……你只是个赌鬼而已……”继而看着南宫梓桐:“您身为武林盟主,为什么陷害我这升斗小民?”
南宫梓桐一脸怨毒暴叱道:“我告诉你大why是我的人,你们谁也动不了,谁动了他都活不成!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怕,侠客山庄我最大!”
白莺和圆荷师太呢喃道:“要是刀千总听到这些证据就好了。”
“我当然听到了!”
一队白马铁骑,怒吼长嘶,为首的正是身着锁子亮银铠的刀千总。
阿吉笑笑:“你来啦?”
刀千总道:“我来了。”
刀千总,阿吉,白莺,翠儿,老书虫,圆荷师太再朝屋里看去,南宫梓桐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十二 绝不低头
南宫梓桐消失在群玉苑小院的第二天,老书虫和南宫绿桐都消失了。
阿吉,翠儿在梅花小筑前一齐送别圆荷师太和白莺。
圆荷师太道:“吉居士,少年英雄破获江湖大案必然名动京师,圆荷我走了,在雪梅庵等吉居士大驾。”
阿吉双手合十:“若无师太指点,纵使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南宫盟主做下的恶债,我以后必然会上门答谢。”
白莺坏笑着忽地亲了阿吉左颊道:“小阿吉,你帮我证明清白,我帮你找到线索,你抱了我,我亲了你,我们两不相欠。”
圆荷师太笑着道:“是幽冥阁手下卧底探子说出昨天群玉苑的事,这事全是白阁主的功劳。”
阿吉问:“刀千总呢?”
圆荷师太道:“她正追杀南宫世家呢!”
阿吉低头踌躇半天,再看时,魔女白莺和圆荷师太已经消失在风中。
翠儿吃醋地不理阿吉自顾自走进小筑。
阿吉重新回到杂役房。
发现一把宝剑在自己床上,正是自己的唐斩神剑。
鲨皮剑鞘处夹着有一个纸条:“宝剑配英雄,这一遭是我输了,我欠你一件天大的事,任君驱驰,在所不惜。”
阿吉一看署名,登时酒已喷了出来,正是正邪难辨,喜怒无常的老书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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