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醉倒在深夜的街头

我从未醉倒在深夜的街头

众所周知，我热爱工作，勤勤恳恳。总是加班到十点，有时候回到家十一点多。我也总是安慰自己，没关系，还没转钟，还是今天。

但今天是个例外，我如往常一样，十点后才下班，同事极力邀请我去吃宵夜。因为刚入职，想着是个加强沟通融入团队的机会。这才吃到超过12点回来。

滴滴司机把车停在小区背后，让我下了车。小区是没有围墙的，房子却几乎长得一样。我不得不绕着小区绕了起来，期望在经过哪条小径的时候，见到熟悉的景象。

一路我经过「怡体美容店」、「兰芝养生馆」之类的店，店铺已经休息了，但是由于装潢用了很多玻璃，所以能看见里面的景象。宽大的沙发看不清原色，鱼缸里蓝紫色的景观灯一直照着，而鱼缸里仿佛有圆圆红红的东西在浮动。定睛一看，原来是水母。

就是在这种时候，我终于找到熟悉的标志物了，没错，就是这个小楼，越过去后向左拐弯走个二十米，那才是我每天经过的地方。一个小广场，一个长椅，还有停放着很多的共享单车。

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间了长椅上还坐着人。我看了看手机，12:17。四周的灯很是安静，只有零散的广告灯映照着这个女人。长长的头发，分不清染还是没染，手指处有红色的亮点，我很快意识到那是烟。

我讨厌烟味。

烟味没有飘到我身上，夜里风大。她很安静地坐在那里，谁会这么晚还在长椅上抽烟呢，怪冷的，感觉又很凄凉。我怀疑她喝醉了。

她叫住了我，在我完全离开之前。她说：“哎，等一下。”

我一直在观察她，但我其实心怀戒备，我家很早就叮嘱过不要很晚还在外面。但，应该没关系的吧。是个女人哎。我还是停下了脚步。

“你从那边来的对吗？那你刚刚见过那一缸水母咯。”

这有什么关系？我说：“啊，是。”

“你感觉像什么？”她抽了一口烟，我嫌弃地侧了侧身，但隔这么近，烟味还是飘到我身上。

“水母就像水母啊，圆圆的，鼓鼓的，顶多像菌盖，还能像什么。”我回答道。

“哈哈哈…”她笑了起来，肆意大胆，指着我，而我实在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地方。

“太假了，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

“哦。”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像女人的奶子！”

我被这粗俗的话惊呆了，天呐，面前这个人是女人吗？她怎么能这么粗俗，还抽烟，半夜在外面，这真是，这个人我完全无法评价。

然而说真的，我真觉得那红红的漂浮着的半圆形物体，形状确实像女性的乳房。但是这么直白地说出来，面对一个陌声人——我丝毫不怀疑，就算她面对的是一个男人，也会毫不顾忌地把这番比喻说出来——也太过大胆了。

我觉得她身上的烟味淡了点。

她却走开了，没有靠近我的举动，甚至连话也不讲了。我有点怀疑她为什么要在长椅上呆到这个时候，就为了跟人说“那个水母像奶子”吗？

我目送着她的身影融入黑夜，直至消失。我觉得我肯定不会像她这样，醉倒在深夜的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