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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和马克思,你和我

玛丽和马克思,你和我

作者: 石声 | 来源:发表于2017-10-22 20:03 被阅读237次

    一个偶然的机会,无聊中打发时间的玛丽,在一封信中碰上马克思,他比她大二十岁,一个肥胖症与时有精神间隙紊乱症的男人,形象上丑陋不堪,但仍不能阻止他们在虚拟世界中心灵的碰撞。

    相距半个地球,以为彼此不可能见面,就如在当下网络世界聊天一样,他们就不停的通过信件大胆地倾诉着自己对于社会、生命、巧克力、动画、性和精神世界的看法和理解,诉说着自己平时无法说出口的一切并且互相安慰。他们坦诚而真切,抛去了现实世界见面经常有的装饰与虚伪。

    马克思, 一个孤独者,这让他找到了最了解自己的人,每一句话在心灵里牢牢铭记,把对方的每日生活景象线条分明地铭刻在心上,仿佛一天之中每时每刻的生活对方都了解。他们总是在准备,决心在有一天,有了钱出门后就要去找对方,要同她说说话,要吃他准备好的巧克力,要去逛街,要睡上三天,要每天做爱,要生一大堆宝宝。

    突然,这一切消失了,玛丽爱上了别人,去到另一个地方浪漫结婚去,并且怀孕了。

    春花秋月的日子,与玛丽一样,我也写过一封封看似无聊而又真诚的书信;或者说,与马克思一样,在多年后行将消失的夜晚,我也把书信作为人生的轨迹贴在我的某一面“墙”上。与马克思不同的是,他未能活着见到玛丽,他的消失是给玛丽爱的伤痛,而我的“玛丽”消失,是因为我的“背叛”给她的一次解脱;更不同的是,马克思把玛丽所有的书信贴在视作墓志铭的墙上,来见证他刻骨铭心的爱; 而我只是复制在网络的一个角落里,世人还没见到这份情感,却导致一份友谊永远的消失。

    玛丽和马克思,两个原本没有任何交集的人,一个生活在墨尔本,一个生活在纽约,最终还是在一起了,虽然最后的相见是出乎意料的无边伤感,却完成了人类最为纯粹而深沉的爱。而今天,一个生活在大平洋西岸的舟山岛,另一个在这片大洋另一端,像一滴水融于大海,永无踪影。

    44岁的马克思有精神病史,且大腹便便,形象丑陋,出门会影响市容,但却因市容问题敢于给市长写信,是关注社会且有正义感的人;而24岁的玛丽因脑门上有个深色的胎记而生性自卑,他们都住在城市孤独的角落,极度缺爱。

    我也老了,眼花了,心跳也慢了。问题是,我也会像马克思一样,在博客里对看不惯的一切表达意见,但不是给市长写信,而是批评市长。因为我没有肥胖症,驾车还灵活,自以为精神还正常。如果我的心态老了,我的面前就是老人世界,那赖活着的死期也快近了。

    玛丽和马克思,就如我们在网络世界相遇一样,盼望想聊的人上线,一段真挚的友谊就这样的升温,等对方的信息成了两人生活中最值得期待的事情。信一封又一封,他们与我们一样,在虚拟世界里“拥抱”着,成为了彼此精神最忠诚的依靠。我们还有视频,他们十几年来,连面都不曾相见。

    我少年时也曾暗恋过一个邻居,在河边的院子,在葫芦架下,在和平路弄堂,我也渴望爱情,甚至渴望“做爱”,与玛丽一样,也一次次被爱所伤,这是现实世界里遭遇。就如玛丽对马克思所说的:“我知道爱情让我痛苦不堪,我不想尝试了,我想爱情并不是为我而准备的”。对这样的情景,每个人都想放弃。幸亏当年有了信邮,幸亏现在有了网络。我们可以忽略相貌,忽略别人的眼睛,不在乎周围嘈杂的声音,直达语言本身。

    玛丽终于与暗恋过的邻居结婚了,也似乎获得了满足,如不是马克思的那封来信唤醒她人生最值得珍视的情感,她就会成为另一个人,故事就是另一个版本。

    马克思的信让玛丽的魂魄耗散在无边的夜空。玛丽的人生又像她面对的墙壁一样苍白,她唯有睡觉,或喂服安眠药才能让意识休眠;但她还是失去了丈夫,几乎对生活绝望。也正是老朋友马克思的来信,让她重新站了起来,两个人的友谊早已被打磨的坚不可摧,这甚至胜过了玛丽所拥有的爱情甚至亲情。 因为马克思坚信他没有选错这个朋友,他也只有这么一个朋友。

    多年后玛丽终于有了积蓄,鼓足了勇气,跨过大洋,去纽约找马克思。可进屋才发现疾病缠身的马克思已经离开了这喧嚣的尘世。整整的一堵墙上贴满了来自玛丽所有的信件,仿佛是马克思一生的墓志铭。而那架缺了一个M字的古老打字机也永远的成为了他们友谊的象征,坐落在窗口的阳光下。此时的玛丽静静地晾在那儿,泪流满面。

    时间缓慢地飘失,最后,玛丽把马克思当年痛苦之深又深爱至极的M字杆放还打字机里,玛丽的信会飞到天上去,这意味他们会去天堂里相见。而我与你曾经有过的真诚至爱的信息将永远尘封在虚拟角落里,它们会在什么时候在唤醒的时光中启程,在无垠的时空中交汇?或者,在地球经历无数劫难的亿万年后,在宇宙中彼此相互拥抱?

    房龙在《情爱论》中说过,人就像一个苹果被上帝分成两半后扔到了地球上,你得去寻找另一半,只有那一半才不会背叛自己。 而大多数人捡到的是别人的另一半,与你的一半弥合起来会有裂口,粘不住就分了,或者粘一会儿又裂开了。虽然你的另一半也会有裂缝 ,但那只是痕迹罢了。它是那样的圆,现在你在世界上寻到了,你就得珍惜。

    这是玛丽和马克思,我与你的故事。我们一生都在探讨友情的价值,到底友情是持久不变,还是脆弱不堪?当然,我们会给出不同的答案。在我看来,你必须自己先做到完全的能敞开心扉,给予尊重与信任,才能换取到别人的信任和认同,这或许有些冒险,但这是心灵沟通,也是寻找另一个自己所必须的。这也是我很多年前写过《与真为伍——谈网络聊天》的观点

    回顾人生,我们总是充满防范,不轻易交出真心。“路上小心”“别单独跟男人在一起”“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传统的病态认识总是把世界看得灰暗一片,总以为路上都布满了陷坑。这像一堵墙阻碍了心和心的通道,也因此,我们的人生路上很少有真正的朋友,很少有在你迷茫的时候陪你走过一条长街的人;极少有在你需要帮助而能知道你内心所想的人;几乎没有在你被砍的时候为你挡刀的人。

    这一切,玛丽和马克思,将会改变你,会唤醒你沉眠在人性中最值得珍视的情感,告诉你潜藏在心灵深处的最爱,你会找到你需要的那个人。

    最后,我摘录马克思写给玛丽的最后一封信:

    ……伯纳德·海兹霍夫医生说,如果我在一座荒岛上。那我就得去适应我仅有的陪伴,哪怕只有我自己和椰果。他说我必须接受我自己,我的缺点和我的全部。我们无法选择自身的缺点,他们是我们的一部分,我们要适应它们。然而,我们可以选择自己的朋友,我很高兴我选择了你。

    每个人的生命都像一条长长的人行道。有些道路平平坦坦,而有的像我一样,会有裂缝、香蕉皮和烟头。你的人行道就像我的,不过或许没那么多裂缝。但愿,某一天,希望你我的人行道能够相交,那时我们可以共享一罐炼乳。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那是朴实的情感,伟大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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