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无由想起老屋》(二首)
文:东海风
我内心隐秘之地,无人探究
我却常常把它高高挂起如月牙儿
井边吸水的女人有人叫她母亲
在新屋山的附近,老人不再砍柴
脚步轻松他就觉得生活美好
他背过我的三岁
我却背不起他的八十三岁
他时常站在门口像一棵弯曲的树
又像一根自己拄着自己的拐杖
井水十年前就挑回来了
现在我用时光和眼睛给他洗澡
可是他还不服老
他要给庄稼除草
晚上回到老屋,总是要孤独坐会儿
老眼时而专注时而游离
是的,人心易碎像玻璃
他的后半生等来的只是几个除夕
天地潮湿。我想给故乡换个名字
泥土或者根:只有这些从不嫌弃
或者肥胖或者瘦骨嶙峋的人
昨晚轻轻吹了一夜的风
屋檐上最后一滴雨摇摇却未坠
等待有人回去说它像一条河流
《怀念那一汪井水》
井水流向何处,有没有归处
其实它更像一场下个不停的大雨
没人跟着它奔跑
只是偶尔捧一捧它
它的清凉,它的影子
它对我的洗白
可是我已许多年不回来
父亲说,那一汪井水
早已成为村女洗衣服的海
它无声流向低处
有它没它田地照样荒芜
村庄不送它,群山不送它
只有井里的蛙鸣
只有水中的小鱼
时不时扯下一轮明月
时不时喊几只过路的牛羊
是的,自来水多好:想来就来
挑不动井水的老人更喜欢
某日,灰蒙蒙的一片天
找到一朵白云就是我的归途
姓名:郭东海;笔名:东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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