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妙上课时心不在焉，老师提问，她回答得前言不搭后语，看着老师皱起的眉头，高妙心里非常难受，小学初中高中，高妙的学习成绩在班里都是名列前茅，听到的都是老师的表扬，至少是个“回答得不错”，今天的遭遇还是第一次。
高妙坐下后，心情更加烦乱，昨天晚上小姑来电话，说先和同学借点钱，明天上午妈妈就会存钱，钱是爸爸取走的。她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自己把钱弄丢了。
电话里她没和妈妈说，存钱的下午爸爸匆匆忙忙地回了家，没有理睬自己，进了爸妈的卧室后很快就出来，走到门口时说：不要告诉你妈我回来过。现在想，他是回来拿存折。难道他又是去赌钱？高二那年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那天，高妙下了晚自习回家，看到楼门口站着一群邻居，正七嘴八舌地议论什么，见她走过来，大家都不说话了。她低着头快步走上楼，还没到家门口就听到了妈妈的声音：“你们说，这日子怎么过？你们把他领走，明天就去民政局办离婚……”高妙走进屋，轻轻地关好门，看到爸爸和大姑小姑坐在沙发上，妈妈站在卧室的门口，小姑父在阳台上抽烟。
妈妈看到高妙进来不说话了，大姑不自然地咧咧嘴：“妙妙回来了，回你房间写作业吧。”高妙点点头，怯生生地看着妈妈，妈妈厉声说：“看什么？没听到么，回你房间写你的作业。大人的事情和你无关！”高妙低头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把书包扔在脚下，侧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大姑的声音很低：“老六也承认错误了，你看着孩子的面子就原谅他吧，如果再有下次，你想怎样都行。”妈妈说：“笑话，还有下次，我都忍了多少次了？他根本改不了。从结婚到现在他唯一的爱好就是打牌。牌比他爹妈都亲，牌桌比家还重要，那他还要这个家做什么？还要老婆孩子做什么？他就应该一个人过日子，吃在牌桌上，拉在牌桌上，睡在牌桌上，死在牌桌上……”
唉，高妙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是打牌。在她的记忆里，爸妈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就是因为爸爸打牌。
高妙清楚地记得，上小学时，冬天的晚上，爸爸对妈妈说，带自己找小伙伴一起玩，之后就把自己放在别人家，让自己和那家的小朋友一起玩，直到小朋友睡觉，自己也困得支撑不住，就脱了衣服在人家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爸爸来了，把自己从温暖的被窝里拽起来穿上衣服带回家，还对妈妈说自己和小朋友玩得太开心了，不愿意回来。
她不敢告诉妈妈，其实她早就想回家，可是爸爸一直不来接她。在带她回家的路上，爸爸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和妈妈说他一直不来接她的事，说了下次就不带她找小伙伴玩了。不久这个秘密被妈妈发现了，从那时开始，这个家就没安宁过。后来，她才知道，爸爸带她去玩是借口，他自己去打牌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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