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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三年惊魂,空痴情

校园三年惊魂,空痴情

作者: 妙殊心 | 来源:发表于2020-04-11 15:39 被阅读0次


                          1

    十二岁,我第一次离开家去邻村读六年级。

    新同学见面,一转头,看到队伍里的他,我一见钟情。整个一年,都是暗暗地喜欢他。

                          2

    十三岁,升入了新初中,又和他分在了同一个班级,我依然默默地暗恋着。

    大概升学考试考了个全校第一,我自信满满,抑或长大了,胆子大了,我开始热情地追逐他,总是用炽热的目光寻找他闪烁,明亮,如太阳般光芒的双眼。

    他坐在最前排,只要一回头,我就满怀喜悦地看着他。他含笑的目光深情地凝视着我,掠过我。

    感觉每次课他都是为了我而转身向后呢。

    下课,经过他身旁,我不自觉地伸出手,在他的桌面上使劲按一下,以此表达我浓浓的爱意。

    再然后,课堂上,只要他一咳嗽,我立马紧跟着响亮地咳嗽一声,表达我的爱慕和追逐。他懂我的心呢,他每次也再回应我,而回咳一声,表示他心的喜悦和同样满满的爱。

    我每天过得很快乐。这样美好的日子持续了短短一段时间。

                          3

    有一天,班主任在课堂上,严厉地强调:学校严禁同学们谈恋爱,早恋违反校规,不好好学习的同学,学校将会严肃处理!我坐在那儿,胆怯、羞愧的,连双耳都热辣辣地红。

    我暗暗地下了一个决心:“好好学习!不再喜欢他!要努力争取考上好大学,甩掉贫穷的,没出息的农村户口!我一定要做一名好学生,不负父母和老师的期望!”

    那是一九八三年。那时农村很贫穷。记得当时,只要村里来了个城里人,吃公家粮的人,大人和小孩都很羡慕的直盯着人家看,多么希望自己就是那个穿城里衣服的人啊。

    农村孩子的唯一出路,就是考上大学,转农村户口为城市户口。

    孩子们学习都很用功。像我这样,学习成绩好的孩子,家长光荣,老师喜欢,村里人常常夸奖,走哪儿都是赞叹,表扬我的声音。

    学校的大喇叭里,校黑板贴的大红宣传报上,常常公布排名,我的名字屡屡是第一个。

    “和他恋爱,等六年以后考上大学吧。我现在得遵守校规,我不能分心,我得努力学习 。” 我暗自下决心。

    我说到做到。我开始很少看他了,也不再跟着他咳嗽了。有时,我想咳嗽,我也不咳了,以怕引起他的误会。

                          4

    从此,我人生的噩梦开始了!

    我使劲憋着,不让自己出一丝丝声响。可是,这咳嗽,越憋越想咳,越憋越难受,往往,憋得鼻涕,眼泪都下来了,憋的喘不过气来,简直要死掉般。我张着口微透透气,张着口,不为人知地轻轻,轻轻擦掉,一把鼻涕一把泪,决不会咳出一声。不出一丝儿响。

    下了课,急急地跑去厕所里,背着人大声咳咳,让身心得以舒展解放。很快上课了,回教室,再憋着。

    上课,逐渐地变成了一个很难熬的事情。

    每天,我开始一边上课,听讲或写字。一边开始止不住地聆听同学们此起彼伏的各种声音。我能分得清每位同学的声音。张花在咳了,李茂刚在吐了,我全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上课、下课,我的世界可热闹了。耳朵不自觉地倾听,分别,谁感冒了,谁的声音很浑浊不好听,像班长王芹,他的咳嗽很多,每节课不闲着,音声脆响,像唱歌一样,总是先提的很高很高,然后戛然而止,然后再会清晰地,“呸”地吐一口,结束。

    我时时刻刻,头脑活跃在同学们各式的声音里,而我自己是保持悄无声息的。

    忍,忍,不出一丝响。

    他和我心有灵犀。他的咳嗽也开始很少很少了,偶尔听到。

    我一边一直也在很努力地学习。初一、初二,两年多的时间,不论大考小考,我几乎都是第一名。我也是咬紧了牙,一定要把这第一名保持住,偶尔哪次考了个第二或第三,我一定奋起直追,一定要把第一名追回来。

                          5

    那时,我是走读生。家离学校一里半路。

    每天,清晨五点多,跑去学校参加晨跑,再上一节早自习。急忙回家吃了早饭,再快步返回学校……晚上,回家吃了晚饭,还要再去学校上两个晚自习再回。

    天天,学校和家,来回八趟。清晨,正酣睡时,被妈妈一遍一遍地催起来,迷迷糊糊地往学校赶。

    我那时饭量很小很小,还挑食得厉害,除了土豆和芸豆,别的菜我都不吃。而这两样菜,也只是秋季才有。

    家里,一年到头,难得见到白面。大米一年村里能分个三、五斤。天天都是吃的难以下咽的玉米馍馍,地瓜面。我很少能吃饱肚子。葱、姜、蒜、韭菜,菜里那是半星点都不能有的。

    有两次,大中午,我高兴地跑回家,难得吃一次的面条里,漂着葱花了。我一皱眉,放下筷子,饿着肚子又跑回学校了。

    可个子还是蹭蹭地长,都窜到一米六多了,又瘦又高的。现在想想还是得益于天天地疾走、跑步吧。

                          6

    在学校,我过得不快乐。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心里,还在默默地喜欢着他,我天天在努力地压抑着这份莫名的,不可思议的情感。我很少很少看他,甚至都不向他那边转头。但是,他的一言一行,他的一切,我清楚无比。偶尔瞥到他一眼,我的心会跳荡很久,会不自觉地害羞。

    我变得越来越腼腆和羞涩,起来回答问题,脸儿都红红的。

    我坚信,他是了解我的心的,他像我喜欢他一样的喜欢我,他现在也是如我一样克制自己,他也要把我们的这份互相爱慕拖到上了大学以后再公开。

    我全部的心意,他全明白。因此,我就更害羞了,觉得他注意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我些微地还透着点儿紧张呢。

    晚上,躺在床上,脑海里不自觉地开始想他,浮现他的俊眉朗目,神采奕奕,久久久久……思绪就像脱了僵的野马,在驰骋奔腾。我幻想:美丽的小河边,我俩手拉手,快乐地奔跑,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在郁郁葱葱,枝叶繁茂的大学林荫小路上,我俩牵着手儿在漫步,轻声细语,鸟鸣花香,仿佛画中人一样地曼妙……我开始失眠。

    他深邃、俊美的双眼彻夜含笑地望着我。

                          7

    渐渐地,我觉得同学们全都明白我的心思了,他们全都知道我喜欢他,他们开始嘲笑我了。

    每天,抑扬顿挫,不间断响起的咳嗽声里,我逐渐听出了他们没有直说出的意味儿。

    他们是通过咳嗽声和吐痰声,在嘲弄和鄙视我啊!他们是故意吐给我听和咳给我听的!虽然,他们没吐到我的脸上和身上,但是,这和吐到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分别啊!他们时时在谩骂和欺辱我啊。

    我震惊、屈辱、羞愧……我羞惭地抬不起头来……我隐忍、生气、无奈、挣扎……

    我头脑里开始出现两个我不停地斗争。一个不住地告诫,好好学习,不要喜欢他;一个不自觉地注意,对他的一切格外敏感。一个催促快睡快睡,好好休息;一个重复来重复去,过电影一样地频频播放他的形象,举手抬足,一颦一笑。一个严厉禁止,不要浮想联翩了;一个无止尽地演义,蔓延,永无休止,甚至直至天亮。

    我尖利的耳朵时时在听闻,谁谁咳我了,谁谁咳我的响声巨大,越听越生气。一个就说,集中精神,集中精神,不要听;一个就控制不住地偏要听,不知不觉,莫名其妙地掉进各色声音里了。再要拉,再滑进,再拉,再生气……整节课,整天,内心里都在撕扯、战斗。

    我痛苦莫名,我毫无办法。我趴在课桌上,一遍遍地在本子上写:聚精会神,聚精会神,聚精会神学习……但,声声,如雷贯耳;想他,如影随形。

                          8

    记忆里,也有美好的事情。

    那节课,给我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美丽印记,如暗夜里的明灯,烁烁闪亮。我心底里燃着永不停熄的希望。

    一节语文课,同学们在教室里高声朗读冰心的《小桔灯》一文,书声琅琅,少年蓬勃,读着读着,我浑然忘我,我完全融进了文章里那么美好,那么美好的,充满着善良、希望和光明的美妙意境里。

    “……‘我们大家也都好了!’……我提着这灵巧的小桔灯,慢慢地在黑暗潮湿的山路上走着。这朦胧的桔红的光,实在照不了多远,但这小姑娘的镇定、勇敢、乐观的精神鼓舞了我,我似乎觉得眼前有无限光明!”

    “我要当一名作家!”我的心底里清晰地升腾起这个伟大、美好的愿望,“长大了,我也要写出这样美的文章,同学们也会像我今天一样,在教室里高声朗读,快乐、宁静、美好……”那一刻,我的心宽广,柔和而坚定,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我对未来充满了无限希翼。

    从此,我要当一名作家。这个理想深铭我心。

                          9

    我的性格越来越孤僻、沉闷了,我的头埋的越来越低,我越来越不和同学、老师交往,我几乎不说话,并且,我已习惯不咳嗽了,天天悄没声息的。

    我还担着班级的学习委员一职,每天除了收发作业,剩下的时间我几乎就定在自己的座位上,哪儿也不去。

    我闷闷的独自上学、放学,回家也很少和父母说话。每天上课听讲,下课也坐在自己位置上。有时,空旷旷的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下课了,同学们全都出去了,我没有伴儿,我不知道一个人能出去干啥?要怎么玩儿?我没同伴儿,我独自一人趴在座位上,很羞愧,很难捱。

                          10

    忘了是初二还是初一下学期,有一天,在开课前几分钟,他站起来和老师说了什么。然后,老师就让他抱着书本,径直地向后面走来了,径直地向着我走来了。喜悦霎时充满了我心胸,充满了我美丽多情的大眼睛,我热切地注视着他。

    记得那天的阳光真好。阳光洒在他挺拔的身躯上,洒在他英俊的面庞上,他好看的明亮双眼笑笑地望着我,手里抱着书,笑笑地,直直地向我走来了。我欢欣地看着他笑,看着他,走过我,走到我身后的位置上坐下来。

    他在我身后,紧挨着我坐着。我们离得这么近,这么近……

    “我要转过头,和他说句话。”我暗暗对自己说,“我要和他说句话,或者说借个橡皮用,我要很自然很自然地转过头,我要看着他,笑,说话。”我这样告诉自己千万遍,“转头,自然,”分分钟都在告诉自己,“自然,转头,自然,转头,”告诉了万千遍。

    他在我身后多长时间?两个月,半年?我终没转过头一次!终没和他说一句话!连斜视他一眼我都没做到!

    我的心越是想要看看他的想法有多强烈,我的身子坐得板硬、笔直地就有多顽固;我的心越是想要自然,再自然,我的身体就越是像僵尸一样木,纹丝不动,毫不自然。

    “他在我身后全然地盯着我看呢,连我一根毫毛的微细变化他都知道。”我耿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我时时还在担心,我胳膊上的汗毛长,很难看,所以胳膊也紧紧地叠放在桌子上,希望身子挡着,他看不到。

    再后来,他又换到别的位置去了。当时,我也是暗暗地舒了一口气吧。那几个月,我深深地知道,“如坐针毡”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了。很明白,很懂——如坐针毡。

    他换到了左后方我平日里挺嫉妒的一位女同学的身后。一个晚自习,我目光迅捷地瞄向他,他正在和前方的她交换卷子看,我的心霎时很疼。

    我的头埋的更低更低了。他不爱我了吧,我哪里都没有她好,他喜欢她了。

                          11

    有一个周日的午后,我闷坐在屋里。妈妈进来了,我突然冒出了一句,“妈,我给你领个女婿回来吧。”“小小年纪,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妈妈生气地搭拉下脸,甩下门帘,离开屋子。从此,关于他,我再没和妈妈说一个字。

                          12

    刚刚初二,从邻校新调过来一位男老师,做我们的班主任。第一次课,我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面容清新的老师,突然冒出了一想法。“对啊,我可以给老师写信啊,把我现在心里的痛苦全告诉老师啊。老师会帮我的!”

    于是,夜晚,我趴在床上,写了满满四五张纸,还是正反两面都密密麻麻写上了。我把我全部的想法,感受,全都落于笔端,边写边委屈得大滴大滴地掉眼泪。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这个厚厚的大信封,拿去了办公室,交给老师。

    到了下午自习课时,老师把我叫到他的宿舍。“我不想喜欢他了,我想好好学习……同学们都吐我……”我边说边难过地放声大哭,无尽地冤屈,无奈和苦痛,双肩不停地颤栗,抽动……

    门“支呀”地响了一声,年轻的物理老师推开门,点点头,又急忙关门走了。班主任老师一直默默坐着,听着,无语。

    一切仍然照旧。同学们还是在不停地咳我,骂我,并且背地里开始三五一堆地议论我,笑话我了。他们常常在一起窃窃私语,他们时常哄堂大笑,我无地自容。我真巴不得,地上能马上裂个缝儿,我立即钻进去,一了百了,一切的羞耻和痛苦能瞬间就远离了我。我真耻辱啊!

    我上学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我真不愿上了,我真不敢上了。我每日里胆颤心惊,如履深渊。

    可是,回到家,看看劳累,贫穷,身体有病的父母,我张不开这个口。我忍着、忍着、忍着……

    我给老师写信!老师是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从初二到初三,我共给他写了五六封信吧,每次都好几页纸,每次都满怀希望地送去,眼巴巴地盼着,老师能把我救出这苦难深重的大海。

    可是,除了第一次,再无回音。封封信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我再写信,声声问老师,“老师,您为什么不给我回话啊?老师,您帮我解决啊?”如泥牛入海……

    最后一次,班主任很生气地把我送进校长室。威严的校长端庄地坐着,我吓得只是哭,只是哭……

    记得校长只说了一句话,“人长疮了,要早治,要不然,它会从头烂到脚的,想治也晚了……你心里有什么疮,要说出来……”我不懂校长的意思,我不停地哭,心里一遍遍地念叨,“校长都说我是烂疮了,校长都说我是烂疮了……”我自卑地更彻底了,呜呜地哭泣不停。

    我开始常常暗自掉泪。英语老师课堂上不点名地说我是林黛玉。

                          13

    离中考很近了。那天中午,我回到家,妈妈在包饺子,饭还没好。我默默地帮妈妈烧着锅灶里的柴火,突然听见院子里的妈妈惊喜地喊着,“老师来了。”边喊我的小名,让我招呼老师进屋。

    班主任第一次来家访了。一会儿,爹爹也回来了,他们一起在里屋坐着说话。

    我木然地在坪房上站了一会儿,到点了,赶去学校了。晚上回家问妈妈,“老师说什么了?”妈妈说,“老师什么也没说,唉,今天包的饺子太大了,别让老师笑话了。”“哦”我心里淡淡地失望。

    还曾有一个学期,班主任调换座位,把他同村的一位女生安排和我同桌。我很高兴,“哦,他俩是一个村的。她对他家知根知底地了解呢。”想归想,我终不在她面前提他一个字,终不提我的想法。

                          14

    快中考了,学校里的气氛紧张了很多。

    可教室里的咳嗽声,依然彻响。声声如鞭子一样,抽打在我可怜、惧怕而愤恨的心上。

    老师也开始嘲弄我了,我第一次听到班主任也咳我了,他也加入到了欺负我的大军里。

    我绝望至极。我恐怖地发现,别的班级,全校的老师和同学全都开始侮辱我了。他们全是一伙儿的,他们串通好了,他们一齐对付我。我是他们的死敌。

    我生不如死,我感觉自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地狱般的煎熬。

    我的成绩急剧下滑。一次测试,我从第一名直接落到二十多名。老师还写了大红榜,张贴在教室墙上。我看了,脸火辣辣地。

                          15

    我还在寻觅他的身影,还在牵挂着他,我也开始有了隐隐的怨意了。“他怎么还不找我呢?”寂寞周日,院子的门响了,“是他来了吗?”我悠悠地盼望着。他来,给我一个惊喜多好啊。“他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我问我自己。

    那一个夏日的午后,我一个人沉痛地走在通往学校的乡间小路上。长长的路只有我一个人。

    走着走着,“踏踏”的声音传来。转身,看到他从后面走来,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身姿,百看不厌的昂扬神态。“他大概忘拿啥了,中午回家了一趟。”我暗思。他一贯的气定神闲的姿态,大踏步“踏踏”地超过我,不看我一眼,“踏踏”地向前走了,逐渐走的我看不到了。

    我默默地,失落地低着头,任由他走远。“什么时候能等到上大学呢?”我感觉上大学的路怎么这么长呢。还有三年的高中还没上,路真长啊,我快熬不下去了。“上大学,就好了。”

    我有时还惊惧地瞪着妈妈,妈妈也加入咳我的大军了?还好,妈妈和爹爹只是偶尔偶尔。

    邻居的大哥、大妈、叔叔们也都开始嘲笑我了,在我们家的房后吐,在我走过的身后哈哈地笑话,欺辱我。

                          16

    快要中考的一个夜晚。那时,离中考一个月时,我为了节省时间,搬到学校住宿了。

    那晚,月光很白很白的一个深夜,我在上铺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他,他,他就在走廊的那头,男生宿舍。

    我轻轻地踩着小木梯爬下床,轻轻地推开门。走廊上静静的旷白。我顺着空空的走廊向着男生宿舍那边走去,找到了,我鼓足勇气,对着廊道上的小窗,大声地喊叫他的名字。可怕的沉寂。我再喊,再大声喊,还是静悄悄,了无回应。我呆呆地站着,失望至极,又失落落地走了回来,轻轻爬回上铺的床上。

    一整宿,怔怔地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遍洒大地,校园洁白如雪般明亮。树木都静谧地,如水墨画一般,深黑的颜色,兀兀矗立。校园很静。很美。

    第二天,谁也没有和我说起这事,我也没有听到同学议论。在宿舍,我忍不住告诉一位相处最好的女同学,“昨晚我去男生宿舍了。”她大睁着眼,“你?没有吧?”我低下头,不再说话。到今天,我也不知道,那晚我是人去了,还是灵魂梦游去了?

                            17

    中考,我没有考上梦寐以求的重点高中,而是和大部分的同学一起分到了另一个普通高中。他和班里另外的六位同学考上了响当当的,高考升学率很高的县里一中。

    平生第一次我在家里又哭又闹,我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我要去一中,我以后还要上好大学的!我心底里还在喊着,我不能和他分开。

    农民的父亲拗不过我,去找关系,求人,终于把我安插进了一中。

    在新的学校,我的名字排在班级的最后一名,我看着它,常常觉得讽刺,不相信般。曾几何时,我一直是班里一号啊。

    我不再学得进,我常常听不懂。特别是物理的摩尔那章,我怎么听也不明白。

    他没和我在一个班。我经常看向窗外,希望能看到他的身影走过,一次也没有。学校打饭时,也没遇到他。

                          18

    两个月后的一天深夜,我穿着秋衣秋裤,从学校宿舍跑了出来,被传达室值班人员给拦住了。

    第二天,父母来了,把我送进了县精神病医院。

    从此,我的学生生涯结束了。

    那时,我刚过了十六岁生日不久。

                            19

    那一个深夜,我看见,密密麻麻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老师、同学,成百上千的人啊,齐齐围成了一个大圈,齐齐鄙夷的神情,嘲笑我,指指点点我,一齐一齐一起冲我吐!

    “啊!”我头脑里忽然轰!的一声响,大爆炸了一样。心脏“嘭!嘭!嘭!”地一声紧似一声,仿佛催命鬼声声剧烈。

    “啊!我要死了!”我恐骇不已,颤抖着从床上爬起来,疾声喊叫“开灯!开灯!”啊!窗外!红焰焰!漫天血红!“妈!——我要死了!”我狂喊着,魂飞魄散,冲向门外。墙边,仿若还蜷着一个肉乎乎的东西。远处传来“轰!轰!”得惊心的拖拉机声。““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猛摇紧锁的学校大铁门。

    门外一对男女赶着自行车在走过。我颤栗着不敢看他们,“他们是人还是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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