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响起一阵热烈的叫好声。
小梅同志要走。我说再等会儿,好不容易碰见个好玩儿的。小梅同志说还好玩儿呢,摔死一个就不好玩儿了。我说摔不死,哪儿那么容易就摔死了?那个摔下来的小伙子在地上趴了会儿,若无其事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到兴庆湖边洗脸上的血去了。
大家都在耐心地等待着,没有离开的意思。过了一会儿,从外面挤进来一个带眼镜的高中生,径直往地球仪走去,要往里钻,小梅同志喊,别进去。眼镜回头看着小梅同志说,这是你家的吗?小梅同志被噎得不说话了。戴眼镜的高中生的手刚搭上地球仪就被转得飞了起来,刚才摔飞的那位在湖边洗干净脸上的血,回到地球仪边,加入转动地球仪的行列。
我和小梅同志眼看着不断有人上当。那些人一个个摔得鼻青脸肿,转身又报复别人。非常有意思。现在我想,如果电视台把它开发成真人秀节目,收视率绝不会差。我深信——这不是贬低——我的情趣能代表大多数人。我郑重宣布,对这个创意保留所有的权利。
我和小梅同志都累了。两帮跳舞的不知什么原因打了起来,吸引很多游客尾随围观。我和小梅同志趁机找了两个空座坐下。
我想起一个问题,问小梅同志,那个经常找你的……叔叔,是你什么人?
她笑,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说,你先回答。
她想了想,同志关系吧。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说,你管我们什么关系呢?
我说,咱们是同志啊,不应该互相关心吗?
小梅同志说,其实他是我的领导,是我们的车间主任。
我说,你的领导?
那坏了,当领导的没几个好人。
小梅同志不以为然地说,也有好领导,他对我就挺好的,我招工进厂,就是他帮的忙。
我说,给你走后门儿,说明他不是好领导——无缘无故地帮你,为什么?
小梅同志说,什么无缘无故,我们是老乡,他跟我爸关系好,从小我就叫他干爹。
我说,干爹更没有好东西。听人说,过去跑码头唱戏的那些女的被地头蛇恶霸逼着认干爹,最后……
最后怎么了?小梅同志问。
都被她们的干爹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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