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朔风凛冽。天,惨淡,灰白。
每年的这个日子,隔壁高中悠扬的上课铃声早已响彻校园。少男少女们的身影早已在灯火通明的教室跃动。
而今,静悄悄。没有了生命的教室就是一堵没有生命的墙。
隔着窗玻璃,小区的喇叭轮番播放,有关冠状病毒的预防知识。蜷缩在房间的人们慵懒地刷着手机,平板。老年人才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听戏曲频道咿咿呀呀地唱……像盛夏的蚊子叫,又像催眠曲。但还是有魔力地把70后的我们迅速拉回了童年时代,滋养了沉闷的空气。
有人打开窗子,穿了华丽丽的睡衣,披散着卷头发,眼神漫无目的地瞟一下四周。样子极像一只肥猫在用心地探探周围有没有老鼠的踪迹。几分钟后,“倏”地拉上窗帘,估计又躲进被窝了。
对面开窗的人,同时也看到了我。一样的,在别人眼里,我也是一只懒猫。一只了无生趣的猫。
父亲的褥疮近几天有些厉害。
我穿上羽绒服,戴上帽子,戴好口罩,出门买药。原来的药已过期,大弟网上预定的药膏因疫情严重,不能按时到货。
楼下,地面上铺了一层细细的雪粒。空中,半空中,树上,车上,花圃上,地面上……“白色遥看近却无”。往日,孩子们准会雀跃着,呐喊着,追逐着,享受冬天的馈赠。而今,竟然听不到孩子的叫嚣声。孩子们哪里去了呢?只留空地上几只蹦蹦跳跳的麻雀在聒噪。
小区门口,门卫人员戴着厚厚的口罩立在风口,红色的宣传条幅拉起来。酒精壶,体温表,登记册,一应俱全。撒药车在楼栋间定时穿梭。一派肃穆的气氛。
街道,出奇的宽敞。如黎明三点多的样子。大路两旁,堆满了车辆,杂乱无章。似一队队觅食的蚂蚁在小憩。偶尔的,一辆车疾速通过;偶尔的,有买菜的人,行色匆匆。他们戴了口罩,露出两只空洞的眼睛,漠然地前行。没了往日的嬉笑怒骂,一阵风般消失在飘洒的雪粒中……
两边的店铺,静立着。寒风中,愈发的安静,似饱经风霜老人,冷冷地看着一切。商店,银行,营业厅,服装店,修鞋铺,理发店,面包房……都紧闭着大门。一条条鲜艳的红色条幅在每个小区门口如国旗般圣洁,隆重。赫然,一张告示映入眼帘:本小区有从武汉回濮的返乡人员,现小区全部隔离,不允许外出。后背忽然的一阵发紧,原来,危险真的就在身边。近段足不出户的日子,自己还以为进了世外桃源。这下,一个激灵,身体不由自主向另一边靠了靠,也许,这就是躲着走。药店门口滚动条幅:勤洗手,咳嗽打喷嚏时,用纸巾遮住口鼻,不要揉眼睛……。忽然的,眼睛发涩,发干,看不清楚。原来,口罩没带好,呼出的气变成了雾气,迷蒙了眼睛……
匆匆地,跑了几家药店,都没有理想中的药,只好买了去腐生肌的药膏。
今天什么日子?宅在家里多少天了?今夕何夕?望着灰蒙蒙的天,我扪心自问。
我只知道,昨天,刚刚立春,今天,就下起了小雪。
也就是鼠年,立春第二天。
走,回家去……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