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桥边竹舍之内,百川与天择各自假寐。
明州小声问楼主:“今日留他二位在竹舍休息,楼主不曾有过担心吗?”
“现在的明德楼内还有谁人能敌这两位?即使有人想杀,仙界陆离仙主也不会轻易允许。”
“可是,清神族为何突然提起炽公子身世?楼主,一切似乎风雨欲来啊!”明州随同楼主前往主楼内室,小声说道。
“明州能看透,能与陆离仙主说出同样的话,老夫平日轻看公子了。”楼主双手抱拳,躬身行礼道。
“不敢当,楼主这是做甚?明州前来明德楼修身养性已有三载,承蒙楼主日夜照看,才有今日,楼主万万不可行此大礼。”明州急忙回礼,谦谦公子之形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今日你我便在此处休息,内室有两间,公子若不嫌弃,请入内休息。”楼主行礼说道。
今日行为实在古怪,往日里从未如此客气生分,今日到底何故?明州心中有疑,脸上并无变化,彬彬有礼回道:“还望楼主行事依旧如常,明州身份切不可此时再行暴露。”
楼主深深鞠躬行礼,“公子放心,今日百川公子与天择仙主占用竹林桥竹舍,实在是我不得已为之,明日定然有场恶战,还望公子宽宏大量。”
“哈哈,此乃小事一桩,楼主何必挂齿。这内室修炼何等荣耀,明州深感荣幸之至。”明州温和笑道,“楼主继续叫我明州即可,切勿多礼。”
楼主点头,“好,深夜已至,休息吧。”
一夜无恙,百川醒时见天择仙主依然坐靠窗前。鱼肚白的光映着天择淡紫色的长袖,遮着半边脸,朦胧如画。
这一夜竟然无梦。
昨夜楼主所言甚是让他心中杂念丛生,他担心炽灵儿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世,更不能接受他与自己之间的深仇大恨。一切显得太过突兀,无法当真,自己亦有同感。
但明州修士似乎异常淡定,居然在他眼里无从看出形同楼主的担忧,反而是一种尽知于胸的样子。当天择说道,今日与炽灵儿恐怕会有一战时,明州修士却摇头,并不认可,不知为何,昨夜看到明州修士在竹林桥竹舍坐等他们到来开始,他边觉察明州修士也非一般修士。
他的彬彬有礼,谦让躬行,处处体现着与明德楼楼规相吻合的气质,但又隐隐显露着某种更加严谨的礼仪规矩。
本想与天择探讨一二,可天择在楼主离开后直接闭目养神,睡了过去。
百川望着天择身后的窗外,等着天明。
“咚咚咚!咚咚!”竹舍的门被阵阵捶打,天择飘然而起,百川也迅疾来到门前,两人瞬间清醒无比。
天色未曾大亮,门外之人显然隐含愤怒。
“是灵儿!”百川对天择做口型说道。
百川轻轻打开门,一阵疾风穿门而入。
“是真的吗?是真的吗?!公子可信?”炽灵儿眼中除了疑惑还有震惊,他攥着拳,抱着玉尺,努力克制着发抖的胳膊,抿着嘴一个字一个字问道。
天择走上前一步,魔性的声音低沉不屑的说了一句:“你以为呢?你信吗?”
“你凭什么问我?我们很熟吗?”炽灵儿怒目相向,分外恼怒。
他根本无法相信,与他日夜相伴的百川公子是害自己孤苦伶仃失去家人的仇人之后,更无法接受一个素未谋面毫不相识的清神族法师所说属实,即使静缘师傅也已相信,可未曾与百川公子对峙,始终无法相信。
深夜梦里梦外分不清楚,总以为百川公子就在眼前,几度伸手不能抓住,谁知一梦惊醒才知道一切已经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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