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凭妻何氏是小说浓墨重彩的大女主。与宋康王与韩凭相比,她的形象更鲜活更丰满。
小说《韩凭妻》塑造的何氏到底是怎样的形象?她是历史上的大美女吗?且看文中的描写。
说到外貌,篇首只用了一个字“美”,她无疑是美丽的,美到什么程度却并未展开,但从宋康王强夺的行为来看,她必然美到极致、艳压群芳,否则又怎会令一国之君对她垂涎三尺呢?
想起了同为大美女的秦罗敷与刘兰芝,诗中从正面、侧面反复烘托她们的容貌姿仪。本文却反其道而行之,对何氏的美一笔带过,因为她身上最大的光芒的是天生具有的智慧与对爱情的坚贞不渝,文中的两封书信就能完美诠释她的品性。
第一封书信何氏秘密送给丈夫韩凭,上书内容:“其雨淫淫,河大水深,日出当心。”其雨淫淫是指心中的忧愁与相思绵绵不绝,河大水深是指说又大又急的水势阻隔了两人相见,日出当心是指太阳照见了心,她有以死明志之意。
这三句话表达得极其隐晦,一般人读不懂,所以宋康王也不解其意,从中足以见出何氏的聪明、睿智与才学,不说满腹经纶,起码也称得上学富五车。当然,她对夫君的深爱也不言而喻。
听闻韩凭自杀的死讯,她下定决心殉情,但宫中耳目众多,成功赴死并非易事,于是她再次发挥了聪明才智,“阴腐其衣”,悄悄把自己的衣服弄得朽烂不实,待与宋王登上高台时,纵身跃下,身边之人自然拉不住腐衣,她成功坠台而亡。
第二封书信藏于她的衣带之中:“王利其生,妾利其死。愿以尸骨,赐凭合葬。”大王觉得生是好事,妾身却以死为解脱,希望赐予夫妻合葬的恩典。这是她的临终遗言,也是她坚定维护爱情的宣言,忠贞不二的精神追求昭然若揭。既然生前不能同枕共眠,唯求死后双宿双栖。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急转直下,狠毒的宋王不遵从亡者遗愿,故意分葬二人,从而使小说的情节有了矛盾冲突。
两封书信是小说的物象,作者透过它的传递,刻画了一位美丽、聪慧、多智、坚贞、有才、为反抗强权、追求爱情而献出生命的女性形象,她如一道鲜艳夺目的风景在古代文学史上令人过目不忘。
但两封书信的作用又不限于塑造人物形象,它有力推动了小说情节的发展。
第一封秘信是何氏袒露以死明志的心愿,引出韩凭先行赴死、何氏殉情等情节,使得故事一步步发展,吸引读者继续阅读下去。
第二封遗书是何氏乞求合葬,而宋王偏要违逆她的意愿,让她死不瞑目,其身上的悲剧色彩更加浓郁,用这一矛盾突将情节推向了高潮,才有了二人化为鸳鸯交颈悲鸣的结局。
何氏是《韩凭妻》的核心人物,也是作者着力刻画的形象。透过她,可以看出魏晋时期小说创作已日趋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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