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老师/文
文字有字形、字音和字义三个方面。如果研究一个字的来龙去脉,是文字学的范畴。今天我们说得更多的是不同字之间的关系。
最理想的文字应该是一个字只有一个写法、一种读音、一个或者相近的一组意义;任何两个字都在形、音、义三方面互相区别。可惜世界上没有这样的文字。如果拿汉字作为例子,有下面几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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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多形——异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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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多音——异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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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音多字——同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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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多义——多义字。
首先说一下异体字。异体字就是一个字的不同写法。两个或多个字形,必须音和义完全相同,才能算是一个字的异体,例如“强、強、彊”。异体字是汉字历史发展的产物,古书上的异体字也不可能一概取消。可是作为现代文字工具,异体字实在是有百弊而无一利。
然后说一下异读字。异读字可以理解为多音字,情况比异体字复杂得多。有的读音是相近的,比如声母不同韵母相同,“系(ji,四声)鞋带”和“联系(xi,四声)”,或者韵母不同声母相同,“厚薄(bao,二声)”和“薄(bo,二声)弱”,或者只是声调不同,“骨(gu,三声)头”和“花骨(gu,一声)朵”,也有的有多项都不同的,“恐吓(he,四声)”和“吓(xia,四声)坏了”。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有的是由“文白异读”,就是口语与书面语读音的不同造成的,但是也有的异读字是读音专门用在姓氏或者地名上造成的,例如“任(ren,四声)”做姓氏念二声,“华(hua,二声)”做姓氏念四声,“堡(bao,三声)”做地名念bu,三声,或者pu,四声(同“铺”)。
有些多音字,在读不同的音时,意义有一定的差距,例如“好(hao,三声)坏”和“爱好(hao,四声)”。这类字从语言的角度看,都应该算是两个字,不过关系很密切,可以叫做“亲属字”。有些异读字,读音虽然很近,但意义相差很远。从语言上看,不但不是一个字,也不能算是亲属字,只是几个字共用一个字形罢了,例如“差(cha,一声)别”和“差(chai,一声)遣”。也有一些异读字的读音相差很大,但是意义相同,这往往是不同方言混合的结果。还有一些古代的译名,有传统的读法,跟汉字的现代音不同,例如“单(chan,二声)于(yu,二声)”,“龟(qiu,一声)兹(ci,二声)”。
现代官方的注音趋势是一字一音,这点也深入人心,包括很多文言里的字已经全用现代的音来读,很多古代不同音的字都已经读成同音了。
现在说一下同音字。普通话里有字的音节大约1200多个,而一般字典、词典收字大约8000~10000个,平均一个音节对应七八个字,多的有38个字,外加9个异体字。所以,同音字不可避免。意义无关的同音字没有太大的解读意义,但是意义相关的还是很有趣的,例如“崖”和“涯”,“亭”和“停”等,这些字古时候就是一个音。也有古时候只是读音相近,后来变成完全相同了的,例如“座”和“坐(古为上声,即现代的三声)”。此外,还有从古到今都只是读音相近而不是完全相同的,例如“长、张、帐”。
汉语里的同音字为编民歌、讲笑话、说歇后语提供给了充足的素材,例如“旗杆上绑鸡毛——好大的掸(胆)子”。
最后说一下多义字。一字多义在任何语言里都是很普遍的现象。越是常用的字,越是意义众多,意义的分项也很难有固定的标准。我们可以讨论一下,一个字的几个意义相差到什么程度,就不应当看成一个字了。最明显的是译音字,例如长度单位的“米”和吃的“米”,重量单位的“克”和克服的“克”。有许多字意义差别很大,例如快速的“快”和痛快的“快”,竹简的“简”和简单的“简”。有一些字的几个意义之间联系紧密,但是词性不同,例如锁门的“锁”和门锁的“锁”,这种字似乎可以看作是一个字,也可以看作是两个同音的亲属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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