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人隔着窗户探看,马儿在院内打滚,尘土四起,挣脱开缰绳,在院里来回的跑返。
院内的老汉,在烈日下,泄了气,从水井内打了水,填满了水槽,坐在井边的石头沿上歇着,捏了一小溜儿的烟丝卷起来。
小娃手扶着窗台,腿还不稳的打转,一只小飞虫不知顺着那个缝隙钻进来,扑向娃娃的脸,小娃吓的向后倒去,头磕在火炕上,“哇哇”的哭起来,一双小脚从屋外几步迈进来,手在围裙上擦拭几下,夹起小娃,揽在怀里,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安抚着。
马儿在几个来回下,安静下来,卧在大门口的地方,老汉起身,嘴里叨念:脾气还挺大,就是欠打,但没有拿起鞭子,不快不慢去牵马,马甩着两下脖子,“嘶嘶”的叫了几声,老汉一把拽过缰绳,呵斥一声,马儿不在反抗,跟着走。
屋内的小脚老太太拖起小娃在背上,一下一下的撮步,联动着身体摇晃,小娃终于笑了,小手奔着头发抓,一下接着一下。
挂在墙上的老式时钟,“铛铛”的响着,老汉拴好了马,背着手,侧着耳朵听,嘴里喊道:哎,还没做好饭呢,一会他们要回来吃午饭啦!小脚老太太把小娃放在悬挂在房梁下的点吊床里,推了一下,吊床在空中荡来荡去,没有好气儿的答道:这刚腾出空儿来,这拉了几趟的棒子,给你忙乎的,老汉蹲在前门口又抽起了烟,“吧嗒”了几下,没说话。
这院子不算太宽,但很长,大门外进来一男一女,两人都带着帽子,帽子既有前沿挡着日头,两侧又能遮住耳朵,男人脱下外衣,奔着水井,打了水倒进脸盆里,一遍又一遍的洗着脸,阴湿了前襟的衣服,这才感觉凉爽,把水扬向院落,又打了一盆放在架子上。
女人奔进屋子,瞧着吊床内的小娃,眼睛似睁似迷的透着困意,轻轻的推动吊床,小娃嘟着小嘴睡了,女人换了衣服,洗了脸,蹲在灶台边拉着风闸,小脚老太太问道:睡了吧?嗯,女人答。
男人拿起木凳,老汉接过做下,男人脱下鞋子,垫在屁股下跟着坐下,手里卷起烟,老汉琢了口痰吐在脚下,又用土盖住,老汉问:还有几车,男人答:三车吧,老汉看着马鹏内的马,道:上午可把马累坏了,男人把卷好的烟别在耳朵上,道:今年还不如去年呢,边说边站起身。
小脚老太太冲着两人喊着:吃饭了。男人经过烟台走进屋,探了一眼在火炕那头吊床内的小娃,又出了屋子到另一侧的小屋,炕上的桌子上摆着香喷喷的高粱米、几根黄瓜,老汉也进来了,小脚老太太端着一盆炖白菜紧走着,女人拿着碗筷跟着,全家人围做一起开始吃饭, 小娃安静的睡着……
日子,活着,煎炒烹炸,柴米油盐酱醋茶,有个老汉叫爷爷,有个小脚老太太叫奶奶,有个男人叫爸爸,有个女人叫妈妈,有个不知明天为何物的叫传承,她是小娃……
犬吠鸡鸣,袅袅翠烟,有人家,日出东方,男耕女织,过日子……
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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