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山山脚下。
雷阳看着身旁的方凤芝,笑了笑,而后踏上了登山的第一步。
很意外的,没有想象中的伏击,也没有陷阱,二人时刻紧绷的戒备似乎是多余的。
寨门大开,似在迎接他们的到来。
大堂内,袁河与田树两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座位上,看见迈过门槛的两个人,二人都有些紧张。
见雷阳没有开口的打算,袁河苦笑了一声开口道:“雷阳是吧?”
雷阳只是看着他,没有任何回应。
“雷庄之事是我做的。”
雷阳微眯着眼,宛如实质的杀意让袁河更加地不自然。
“可其中有些隐情。虽然我是直接的行凶者,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可我不想顺了那狗官的意:让你我两败俱伤,由他坐收渔翁之利!”
“狗官?”雷阳终于开口。
“嗯!想必你认识王守义吧?”
雷阳睁大了眼睛,“你怎么认识他?”
“是他命令我血洗雷庄的,”袁河看了看雷阳的表情,似乎在斟酌着词汇。
但雷阳却是面无表情。
“烧死他们也是他着重说明的命令。”
雷阳紧咬牙关,“你们不是匪吗?为什么要听凭官府的命令?”
袁河苦笑,“你也知道,他们是兵,我们是匪。我们之所以在这里盘踞了几十年,最重要的原因绝不是我们的实力,而是我们与官府的协议!”
“协议?”
“怎么说呢?他们让我们继续存在下去,我们则为他们提供一切帮助,在他们不方便出手的时候由我们出面摆平。”
“包括杀人?”
袁河只是看了看他,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了意义。
雷阳只觉得怒火中烧,但他发现这怒火竟不是对准眼前杀父杀母的仇人,而是燎向那冠冕堂皇的官府!
“哈哈哈哈……好久不见了,雷阳!方凤芝!”
屋外传出一阵大笑,吸引了四人的注意力。
四人脑海中同时出现一个名字:王守义。
雷阳大步出门,见王守义骑着高头大马,身后官兵正不断涌入山寨。
雷阳攥紧了拳头,他感到怒意正在胸中慢慢膨胀变大,但一丝凉意让他立刻清醒一些。他看了看身旁抓住自己手腕的方凤芝,后者摇了摇头。
“怎么?面对杀父杀母的仇人居然这么冷静吗?倒真是个危险的人物。”
“卑鄙无耻之徒!你竟敢利用我们!”袁河大喊出声。
“哼!卑鄙?你所做之事又有哪里显得高尚?做了土匪竟还要低三下四,你也是我见过的最没用的土匪了!”
“你!”
“哦!对了!你那些土匪兄弟们正在下面等你,他们让我送你下去。”
看着王守义脸上的狞笑,袁河与田树只觉得内心唯一的牵挂也在此刻变得支离破碎,周围官兵的衣服和兵刃上的血迹让他们的心渐渐沉入深不见底的深渊里。
“走!”袁河极力压制着愤怒,看见官兵们逐渐拉满的弓箭,他拉着雷阳向大堂内跑去。
“放箭!”
燃烧着的箭头带着毁灭的气息化作流星向着眼前的一切奔去。箭头击中木材的声音如同鼓点,又像是死神的脚步声,催促着四人不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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