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0号,这个节日属于我身边很多人,同学、学长学姐、未来的学妹、长辈、还有熟人们,我遇到过很多春风拂面的老师,也有言辞令色讲究规章制度的老师,当然,那些无所事事走路骑车都要看玄幻小说的,我是不会承认,他是我的老师。而金龙鱼,他永远是老师,也永不能成为一个老师。
永远的金龙鱼其实,最初,我非常讨厌这个老师,当时,我妈嫌弃我头发多难打理,给我剪了一个类似李宇春式的发型,而那个时候,因为逼迫选了文科,我内心充满了愤懑,对一切都看不太爽,实在无法理解,我妈妈说的,我心中充满了戾气,需要用文学来荡涤,一气之下,负气进了文科强化班,整日期待大学,文转理,再加之,我的理科并不差,在孤独的文科班有些桀骜不顺,金龙鱼大概是存了磨煞我的性子的心,把我一个160左右的女生扔到了最后一排,对于在班级身高拉低女生水平且一直霸占前二排的人,我一怒之下,冲进办公室,为什么把我调到最后一排?金龙鱼四两拨千斤地回道,你头发高,影响别人视线,一句话噎得我一口老血无处喷,自此,愈发心灰意冷。
每个老师都有喜欢的学生,也有不喜欢的学生,尤其是我这种意气的人,所以,老师的打压对于我,也是家常便饭,金龙鱼的举措,不过是维护他高一班追随他读文的学生,而我高一的班主任(物理组组长)至今对我恨铁不成钢,向来最喜欢的学生居然跑去读文,他一直觉得我高考失利在于读文。其实,我并不喜欢金龙鱼,但是我对他也讨厌不起来,因为我无法对一个已经去世的人施以恶意去揣摩。毕竟,当年,他还是很努力去带好我们那个在苦风凄雨中的文强班(长江以北,普通重理轻文),还研修教育心理学,并教我们每个学生规划,可能,那个时候,带着浓厚的抵触心理,在短暂的老师与学生相处过程中,我什么也没有学到,想来颇为惋惜,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因为,我不会再选文科。
永远的金龙鱼金龙鱼葬礼时,算得上是我们当地的十里长街,所有的同事、历届学生自发送行,我因不喜高中文科生涯,除了个把朋友联系,其他都断了,故而在送葬之后才知晓,也深感自己的闭目塞听,没能送他最后一程,那么年轻、那么拼的一个老师最终没有抗得过家族疾病。关于老师的病,班上一直是遥遥知道一些只言片语,大概是肝炎转成癌,我们班整整两年没有班主任,在一所四星级高中,简直是一个笑话,而我们居然就是笑话的组成部分,金龙鱼没有病退之前,我们班的向心力和凝聚力以及乐观向上的氛围还是不错的,地理位置也是被老师办公室包围,出行也是方便,这些都是金龙鱼的争取,他作为文科组数学组长,事事亲力亲为,每天的小题训练都是参考全班答题情况规划的,其他老师出的随意,他便重新来过,据说,他每天备课都到两三点,早上又早早得来看我们早读,肝病本就是个需要调养的富贵病,可惜,他操劳一身,有美名又怎样?稚子发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父母,想想,都觉得人生如梦,他算是鲤鱼跳龙门,寒门中走出来的状元,身量又不高(160上下,但人很精神,甚至帅吧),为了做好老师这份工作,殚精竭虑,无所不为,无论教学方法、教育心理,还是团队精神、头脑风暴,他真的是在这份职业上投注了所有,最终一无所有。
他走的时候不过30岁,在我大一的暑假,那时因为家庭和个人因素,对自己的规划就是做一个老师,同时又在一个培训机构实习,对教师这个职业的反思和理解比较多,所以金龙鱼的离开对我触动很深,后来的三四年间我常常在想一件事,金龙鱼这么拼,值不?后来,我便不想做老师了,很多原因,薪酬、个人发展以及不满妈妈的控制欲(妈妈当年想当老师而不得,因为外婆的因素,没有机会转正,深以为憾,觉得错过老师这个职业很是扼腕叹息),还有想读研,想从事文化传媒,世界那么大,只是现在不想做老师。而且,我自己老师的去世,给我很大的震撼,还有我爸爸的同事——一个体育老师在操场上猝死、还有我舅舅为代表的高中毕业班老师过了高考,鬓发白了一圈。而且,当时和金龙鱼同组的两个老师,就是那类我不愿称为老师的人,她们游手好闲,上完课就撤,备课照抄金龙鱼的,负责出的题草草了事,有时间就逛逛淘宝,我常常会想,如果她们认真负责一点,金龙鱼的身体就不会一下子垮掉,如果金龙鱼不执意想把我们20班带成一个传奇,会不会现在我回去还可以看他……
曾经因为毕业季就业和二战的事,我颇为焦虑,我妈妈跟我促膝谈心时,我谈到对教师职业的反感和恐惧,谈到金龙鱼,我妈妈依旧以她大无畏的心态跟我讲,他完成了一个作为老师的使命,他的一生是值得的,即使不是这份工作,他也会死,人都会死去,但是,他这样的死是有价值的。妈妈的话,我很少能记得这么清晰,但这些话让我很恐惧,对于盖棺而论这件事,我觉得人幻灭之后,即便有灵魂,这跟之前的自己没有关系,况且身后事,别人评价都是别人对自己的认识投注在他人身上的看法,并不关于我。我害怕,苏轼说过,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我希望自己健健康康,身边的人健健康康,活着,才是根本,才有希望,才有干劲。所以,我希望我所有的老师和我身边的老师,不要那么拼,给自己一些空间,不要把自己崩得那么紧,生活不是非要多灾多难才精彩,用心活着才能更好的生活、工作,相爱相亲。如果有天堂,我希望天上没有学校,希望金龙鱼这次可以长命百岁。
永远的金龙鱼一首朱永新的《致老师》送给所有的老师:
教师本身应该是一朵花儿
教育是师生互相作用的过程
教师,不是蜡烛
教师不能以化为灰烬做代价
以此去照亮的学生
教师,不是春蚕
教师的固步自封才会作茧自缚
心灵的成长来自每个季节
教师,不是人类灵魂工程师
没有谁的灵魂是机器
能用某种工艺任意修理完成
教师就是教师
与学生是互相依赖的生命
教师就是教师
每天都在神圣与平凡中穿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