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有幸收到了庐州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庐州自古就出才子,素有“三国故地,包拯家乡”的美称。历史上刚正不阿的宋代包拯正是庐州人士,加上庐州美丽的名称,让我愈加心驰神往。
依稀记得那是莺飞草长花团锦簇的三月,杨柳青青,碧波荡漾,到处还是一些古朴沧桑的旧建筑,乌篷船在江面上来来回回,惊起一圈圈涟漪。
当地水系发达,古迹众多,亭台楼宇更是数不胜数。我自诩是个温润如玉感情细腻不好热闹的人,闲来无事喜欢在码头、小巷闲庭信步。
每当看着匆忙的乌篷船搭载着游客在江面来来往往,内心就非常平静。脑海里联想到古时友人在船上一壶浊酒对月当歌的场景,令人向往。
就在这样的恬静中,悠然自得地度过了一段本该彷徨的日子。
有段时间我经常光顾一位老人家的船。他的撑船技术非常精湛,让我惊讶不已。只是左右手拿着船桨轻轻一撑,小船便驶出很远一段。遇到一些迎面而来的船只,总能及时避让。
老人家左边额头有一块浅色疤痕,他说是因为少不经事被人打的,好汉不提当年勇,梅花不提前世绣。现在的他已经修炼到了与世无争的境界。
我觉得他非常有趣,喜欢和人打交道又风趣幽默。听他讲故事、讲当地的风景、讲一些闻所未闻的东西,都是一件快事。
乘着乌篷船,顺着淮河水,对着皎洁的明月,庐州的风景实在是美得让人陶醉,真有一种纸醉金迷的感觉。
后来有几次,我遇到了他的船,却都不是他自己在用。打电话才得知他最近风湿犯了,关节疼得厉害,恐怕以后没法开船了,我为他感到惋惜不已。
后来,学业越来越忙碌,我也就没有闲暇功夫去浪费光阴了,一心一意投身学习。更没有时间去乘坐乌篷船泛舟游乐,日子又变得枯燥乏味起来。
万幸,在同一个系遇到了欣赏我的女孩。我们在学校的图书馆里面对面看书,在手机上用文言文交流,讨论课题,为她唱我写的歌,在凉亭里拥抱着入睡,平躺在柔软的草坪上戴一个耳机听歌……
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俩可以明目张胆地牵手,日子过得简单快乐。
那年的中秋节是我们最快乐的一天,月色如水,我们顺着人潮来到小河旁点亮了提前做好的河灯,许下心愿。
一场傍晚时分的细雨把月亮洗得如同镜子般皎洁明亮,月光点点洒下落到石桥她的面庞上,落到我当年与她相见时的场景中,她美得像仙子。
后来这个场景也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境里。
我多想让美丽的景致保持永恒,可是现实总是给人劈头盖脸带来不幸。
有一天她问我如果她得了绝症,我会怎么办?我当时没有在意,只是哄着她说这不可能,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没成想再见时竟然躺在医院病床上浑身插着管子气息微弱,被告知得了白血病。我心里万分悔恨,为什么当初没有对她更好一点。
失去她以后,我完全不想去接受另外一份感情。因为我知道就算我们天人永隔。总有一天在深夜里,我们可以共诉衷肠,泪雨零铃。
后来每当白色的石桥悄无声息地浮现在梦境里,我都会蹑手蹑脚地跑上去寻找你。月光聚在我的身影里仿佛一个镜像,越过镜像看到了当年笑颜如花的你。
你的笑容还是那么可爱动人,背影在月光下美得如诗如画。庐州的月光照在你的脸上,也在我的心上,照在我对庐州和你的全部回忆里。
现在,我要离开这个伤心地了,再见庐州,或许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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