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岁月的沧桑留在了被风雨日光侵蚀过的墙上。一株株野草,顶开了屋檐上的瓦片长了出来。院中的杂草,没有人除,放任它们自由生长,渐渐占据了院子中的很大一片位置。曾经,有好几家人共同生活在这如今有些荒凉的四合院,他们因为孩子的学习和工作渐渐搬离,去了城里,只留下了姥姥,姥爷以及同院的大姥姥,再后来,大姥姥也去世了。充满家人欢笑,孩子们美好童年,邻里间唠嗑的声音被尘封,四合院也渐渐归于平寂……
四合院门外的土墙经不住时间的侵蚀,最终在一个下着倾盆大雨的夏夜轰然倒塌。重新筑好后,又一次塌了,索性不再管,时间久了,也长了杂草,有几次回去,看见过有猫钻进去。
幼时的我回到老家,总喜欢伸出短藕般的小手悄悄掀开同院大姥姥家门口的帘子,轻轻的走进去,偶尔能听到大姥姥养的猫咪“喵呜~喵呜~”的叫声,随即猫咪就从门口的缝隙钻了出去,我问大姥姥:“猫咪为什么叫吖?”大姥姥说:“应该是饿了吧。”“那你为什么不喂猫呢?”“它饿了会自己找吃的,不会饿着的。”大姥姥说话永远是不紧不慢的,很“佛系”。我喜欢到她家里坐一会儿,看着她剪纸,衲鞋垫,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几句话,不知不觉下午的时光便过去了,夕阳透过帘子和窗棂照进屋子,形成了斑斑驳驳的光影。
大姥姥也喜欢种花,夏天正值花期,回到老家总能看到种在高颈大瓷缸中的铃铛花,格桑花……开的正好。我踮起脚尖,一旁的大姥姥伸手摘下花上的几片凋零的叶子,放在花盆里,问我:“这花好看吗?”我点点头“好看!”“但不要摘花啊,花儿会疼的”从此我没有摘过花。我抬起头,看到天空湛蓝如海,悠悠的白云在空中漫步,阵阵花的清香随着风涌动,我搬出两个凳子和大姥姥一起坐到点点繁星撒满墨蓝色的夜空,那夜的情景像极了林逋笔下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如今物是人非,人去楼空,花自飘零。大姥姥种的花无人照料,已经枯萎,大姥姥家的窗棂角落已织满了蛛网,窗台落满了尘埃。史铁生的《奶奶的星星》中说“地上的人死后,天上就会多一颗星星,因为他要给活着的人照个亮”,我很喜欢看星空,我相信那么多的星星里,总有一颗星星是大姥姥的。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