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托的梦

爷爷，是我这一生都不该也不能忘记的人。除了感恩、感怀，更有一丝丝的歉疚。
这样简单直白的开头，我想很多人应该有同样的共鸣。回首往事，爷爷离开我已经有3年多了。在这1000多的日日夜夜，曾一度在梦里与爷爷相遇，都不记得自己多少次从梦中惊醒，湿了枕头、红了眼眶。
回想回想，仿佛爷爷就在给我泡茶、教我写字。我的爷爷，我的爷爷是文化大革命时期的老一代读书人。虽然只读完高中，但在那时候也算是“文化人”啦！我依希记得，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爷爷和村里的另外一位老人家（就是爷爷的发小），教别人学历史政治，也会有很多比我大的哥哥们来爷爷的房间学写毛笔字、背古文。那时候刘觉得我爷爷是村子里最有学问最厉害的人了……
我记得爷爷从小教育我们，你们长大一定要好好读书。因为不管做任何事情，读过书的，尤其是把书读好了的，都好过没读过的。我爷爷那个年代的人都是贫苦出生，带我最小的姑姑，爷爷总共养育了七个儿女。尽管家里条件很艰苦，但是爷爷还是坚持让所有的孩子都读了书。学历最高的要数我小叔了，70年代的研究生毕业，也算光大门楣了。相反，我老爸从小不喜欢读书，就只读到初二。听爷爷讲，我老爸是个偏才。不读书就当了兵、学了手艺，也也可以养家糊口。在我童年的记忆深处，我们那个大家族，虽然不富贵倒也其乐融融。
后来，我们都长大了，爷爷也算子孙满堂，阖家幸福！但是，就在我准备上艺校的那一年，大伯不幸得了重病。正好癌症晚期，治最后治疗无效。我记得很清楚，第二天我就要图别的城市上学，然后，前一天我的爷爷我的爸爸都在重症监护室陪着大伯做治疗。那一天我很早起来，和大堂哥(就是大伯的大儿子)一起去给大伯和爷爷买了早餐（顺便买了自己路上要吃的东西）。大伯喂他喝粥都已经喝不下去了，我的爷爷是根本没心思吃也吃不下。当时，眼前的一幕，谁看到了都会难受吧！我说，爷爷我看我大伯就出发去学校了，你们都要好好的…爷爷拉着我的手说：“孩子，爷爷一直最疼你，希望你这一次再听爷爷一次”！我看着爷爷，把泪水吞了下去。爷爷继续说，要不你过了这几天再走，也不吃? 那时候的我，确实不懂事，也不懂可以请假。因为家里现在的情况太……爷爷，我我我（我走了）流着泪跑了出去。真的难以想象爷爷当时的失望、失落、无奈。我毅然决然了踏上了我的火车，选择了我的第一次求学之路…
那么，为什么我会说对爷爷有“歉疚”呢？
我去到艺校的第二天，噩耗传来，才知道大伯就是我离开的那天晚上永远的离开了爷爷，离开了我们。我悔恨愧疚我惋惜，为啥不听爷爷的多留几天，就是多一天也可以，也可以送大伯最后一程。我一直知道，爷爷是个坚强硬气的人，可是这一次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难以想象爷爷的难受，谁能想象一夜之间头发全白的情形。这，确实发生在爷爷身上。大伯离开的那一年，爷爷的笑容明显少了许多……
倒回2015年盛夏，那是7月底阳光灿烂的一天。正式放暑假，好几个朋友相约来看我，说要我带他们看大海。那天我和几个朋友相谈甚欢，心情愉悦！天气炎热，一直待在室内，等到下午的时候正准备带他们去看海看风景，一直听到电话响。T说，你接电话啊！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呢？我就随意把电话扔下了，哪有什么重要的事。还不是家里人又说怎么招待朋友，注意安全什么的…这一天我电话就不停地响不停地响，后来索性就关机了！
第二天早上一开机又是哥哥的连环call，我终于接了电话。说，“哥哥你们干嘛呀！我再在和朋友玩，一直催催催”…哥哥很低沉的语气说，你还有心思玩？你回来老家不？来的话给你订机票？我说，我回家干嘛？哥哥只说，“爷爷走了”便挂了。这一刻，我手机掉到地上，真的不敢相信不能相信。我静静了半天一句话没说，才想再打电话给爸爸。结果，爸爸说爷爷明天就下葬了，我就是回去也赶不上，让我别去了，不然更难过。我哭着喊着说，可是我机票都订了，后来爸爸说，你还是别回来了，爷爷的后事由我和你哥哥来操办，你别管了……
接下来的这一天，我一直哭一直哭（眼睛肿、喉咙嘶哑），越想越难过。想当初为什么不听爷爷劝，工作离家近一点，可以陪在他身边。还有，上次回家的时候爷爷身体就不好，连说话都没有那么清晰了。我应该听爷爷的多呆两天，多陪陪他的。想想我，每次关键时候都没有听爷爷的，真是不孝啊！
每次当爷爷生日或者重大节日的时候，我梦里就会出现“爷爷拉着我的手跟我说话的样子”！这个梦，永远都不会断，虽然只是梦，但是爷爷在天堂也永远祝福我！今年马上结束又临近新年，爷爷又能在梦里和我想见了，想想就倍感温暖。
这篇文章从爷爷托梦那天开始，终于完成。写完了，想了很多很多，不竟潸然泪下！掀窗帘才发现夜已深该入睡了。是的，要去梦里和爷爷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