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题记
冬日来信(散文)北方的冬天总是那么的长,长到都快忘记暖阳花开的模样。最初还只是残风,没有感觉有多冷,再到后来树木都彻底的干枯,连手都从衣兜里不想伸出来。
秋天总是这么短,冬天交接的总是这么快,躲在屋子里,看阳光都是白色的,就这么点出息也挺自在。
冬天的夜晚来得早,到了下午,就是黄昏的感觉,天色暗暗的,经过一中午阳光的照耀,要比早上要暖和那么一两分,中午晒暖儿,最合适,就算没有没有炒栗子也心甘情愿。
天渐渐暗了,窗外树枝的影子,随着大风晃着晃着就淡下去,杯子里的水刚好喝完,开始怀念小时候家里还是煤火的时候,妈妈总会在上面放几个红薯和馒头,然后我围在煤火旁啥也不干,就暖着手,发着呆,等到红薯和馒头被烤的外焦里嫩,那香气啊,简直了。那时候很多个冬日下午,都是这样悠闲自在的度过,这样发呆,等待,重复着,有意思得很。
长大后,家里也就没有再用煤火,日子也就少了这么散淡悠闲的时光,心也没这么静了。想起白居易的《问刘十九》: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小诗只有寥寥20字,但意思却很明确,大意是:我煮着新酿的米酒,色绿香浓;屋里烤着小小红泥炉,烧得殷红。眼看天就要黑了,大雪要来啦,老兄能否前来陪我共饮一杯酒呢?整守诗没有任何的比喻,也没有意境的烘托,用词用句朴素非常,但读起来却令人心里暖暖的。
这四句显现的太会过日子了,如果哪天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我能穿越了,那我一定要穿越到白居易这儿,还刚好赶巧他在烫酒,我一定要陪他喝几杯,聊聊天。
冬天,总是和雪分不开,似乎不下雪就不是冬天,下了雪,冬天才真正的到来。外面大雪,屋里一壶竹青酒,实在美哉,但像大观园里酒令猜拳的就算了,太吵闹,破坏了这份寂静。外面雪越大越厚,屋里的空气和心情就越温柔体贴,再矫情些也都无妨,如李子柒那般安安静静的时光,连空气都是温润的。
朱自清的散文《冬天》,有一段写吃豆腐取暖的,平淡却又回味无穷:“洋炉子”太高了,父亲得常常站起来,微微地仰着脸,觑着眼睛从氤氲的热气里伸进筷子,夹起豆腐一一地放在我们的酱油碟里。我们有时也自己动手,但炉子实在太高了,总还是坐享其成的多,这并不是吃饭,只是玩儿。父亲说晚上冷,吃了大家暖和些,我们都喜欢这种白水豆腐,一上桌就眼巴巴望着那锅,等着那热气,等着热气里从父亲筷子上掉下来的豆腐……
现在条件好了,吃什么都可以,却未必有朱自清笔下的这几块豆腐这么有味道。随着年龄的增长,每次读到类似这样的文字,眼睛也都会变得湿润起来,毕竟人生最初,给我们加菜喂我们吃饭的,是我们的父母。
冬天风起的时候,最想念的还是家。冬天一来,又勾起了许多个回忆和联想,这些感触就是冬天给我来的一封信,一封很长很长的信。它就想告诉我们:只要有心,冬天可以一直都是暖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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