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的雾霾很是严重,整座城市都被沉重晦暗,硝烟似的雾霾笼罩了。沉沉的霾不像是雾,雾是轻灵清新的,看着洁洁白白,干干净净的,一点儿俗尘也不沾。儿时住在乡下,跟外公外婆住在一起,家在一排土房中间,背后便是一座小山。每天清晨总会有薄薄悠悠的雾弥漫了整个视野。我不记得雾的范围有多大,只记得小小的我,眼前鼻尖都是清清薄薄的雾气了。现在想起来总觉那雾颇有“天上洒薄纱,触似雪腾气”之感了。
然如今再未见过那清凉悠悠的薄雾了。
我也很少早起了。
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总觉得自己像个老人家,许多时候,我觉得老人家也是要比我好得多的。
前段时间去看了电影《无名之辈》,这是一部看电影,看完了我乐滋滋地想,但却为它写不出什么东西来,想到最后,却是想出了风马牛不相及的苦来。
电影中的“眼镜”许许多多的时候真像我的父亲,只是我的父亲并没有那么地良善,可爱,幼稚,顾虑多多。他们唯一像的地方是同样的吹牛的神情,同样的暴怒的神情。
那神情真讨厌,真让我厌恶。因为这神情,我心里实在忍不住苦苦的。
父亲很容易生气,很容易暴怒,我不在家他生气是便是打我的母亲,我在家他生气便是摔东西。摔碗,摔手机,摔电视,什么都摔。我面上很平静,拉开母亲,让她去另一个房间,然后静静地看他摔东西,其实心里很害怕。
我很少哭,但总还是会有几次控制不住眼泪。最近的一次,已不记得是为什么了,无非是母亲说了什么,父亲便又暴怒了。因我在,父亲摔了手电,又摔了手机。我实在觉得可笑,又实在觉得难过。母亲精神不好,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一次次强调种种事情种种话不要说不要做,父亲的暴怒我也是控制不住的,只能一遍遍单薄地警告他不许对我妈动手。
父亲硬是要送我回外婆那儿,我不去,他叫了邻人的车,说是顺路送我回去,给我拿了一袋子鸡鸭蛋叫我带回去。我说不回,又跟他吵了几句。走到车前,我又说不回了,他明显是生气了,好几人看着我们,他干巴巴地说我不会动你妈。车灯亮亮的,我背过车灯,咬着牙才说出一句我说不回就不回。还是忍不住流泪眼泪,这丢人,我觉得挺丢自己人的,不好意思,又觉得挺丢他的人的,也挺好。于是一个人有拎着袋子往回走了,一路走一路眼泪凶凶地掉,父亲叫了我几声便不叫了。
我一路走着,走到家眼泪已经干了。
这几天来我总是很懒惰,心里像是塞着一块石头,沉沉的,痛痛的,透不过气来。我有一周未去上课了。前两天对室友说:“这两天雾霾真重,都不想出门。”室友回了我一句:“雾霾不是不去上课的理由。”我嘴上还在硬撑,心里却感到很愧疚。我已经一周昼夜颠倒。下午才醒,晚上睡不着,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在我脑海里转过来转过去,就是不让我醒过来,而各种让我厌恶,让我痛苦,让我厌倦的记忆却又一刻一刻地侵袭我,让我泡在那坛子死水里,使不出力来。
再这样下去我就完了,真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我心里很难过,却很难战胜一些飘渺的东西。
但想想鲁迅先生笔下那团“死火”,还是觉得自己去做一团“死火”要比其他什么还是要好得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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