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有句耳熟能详的话:“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马克思主义哲学是服务于无产阶级革命实践的精神武器,所以说,马克思与恩格斯首先是革命家,其次才是哲学家。对于这种哲学的接受,运用与发展,实际上就是政治实践的组成部分。
所以说,马哲的核心在于与无产阶级革命实践的密不可分。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史研究的对象正是在于这种革命实践下的哲学,而不是作为局外人而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马克思学,因为置身于革命实践以外而研究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属于马克思学的范畴。
《新编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史》东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
由于文化、国情、派别等的不同,要建构统一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尚且是有待完成的历史任务。而现存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基本可归结为两个大的方向,即东方马克思主义哲学与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此东西并非按地理位置划分,其中东方是指中,俄,东欧以及亚洲部分国家,西方主要指欧洲以及北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
这些东方国家的共同特点是:继承和发扬的主要是恩格斯的思想,建立了以苏联哲学为代表的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体系。而这些西方国家的共同特点则是:建立了凸显人道主义的西方马克思主义。
东方国家:一是没有经历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的洗礼,整个社会面临批判专治制度和封建迷信的历史任务;二是生产力和整个社会发展的程度较低,但阶级斗争激烈,无产阶级发动革命并夺取政权具有实现的可能。在这些国家相继发生了社会主义革命并建立了社会主义制度,开始了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启蒙的需要和论证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的合理性的需要,使这些国家的马克思主义者选择了马克思恩格斯哲学思想中强调世界的客观性和客观世界运动的规律性、必然性等弘扬科学理性的内容。
西方国家:社会发展程度较高,但阶级矛盾不断缓和,始终没有形成无产阶级革命的客观条件。与此同时,随着科学技术的广泛运用和生产力的极大提高,马克思早已批判过的异化现象日益严重,出现了“人的单向度化”的现象。马克思主义者在这里不可能成功地发动无产阶级革命夺取政权。他们的现实任务是对资本主义展开理论批判,培养无产阶级的革命意识,或者寻找其他的否定资本主义制度的途径。因此他们建立的不是革命理论,而是批判理论;他们需要的不是弘扬科学理性,强调世界的客观性必然性的思想,而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中的人道主义精神;他们选择的是马克思的思想,特别是以对资本主义不人道现实进行理论批判为主要内容的马克思的早期思想。
——《新编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史》
因此说,将马哲史看作为万古不变的正确观点的罗列,正是将马克思主义教条化的体现。我们将列宁、斯大林、毛泽东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理解等同于马克思主义哲学,这与马哲的本意是不符的。
《导论》“西马非马”
西方马克思主义算不算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重要流派之一?笔者认为,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必须要搞清楚概念的问题。早在世纪之交关于“西马非马”的“徐王论战”中,徐崇温将王雨辰的“西马属于马”概念偷换为“西马就是马”,之后被称为“有亏于学者的厚道”。所以这个概念的反面,我们亦不能称之为“西马是马”,而是讨论一种从属关系。
另外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区分西方马克思主义与马克思学。
西方马克思主义这一概念,最早见于柯尔施1930年的《关于<马克思主义和哲学>问题的现状——一个反批判》中,之后的1955年,梅洛·庞蒂在《辩证法的历险》当中详细论述了西方马克思主义,而后此概念流行至今。但对此概念的理解与哲学家的划分,都存在着争论。用柯尔施本人的话来说:
“一场有关现代马克思主义的一般状况的基本争论现在已经开始,而且有许多迹象表明,在一切主要的和决定性的问题上的真正分界线是存在于下列双方之间,即:以考茨基的旧马克思主义正统派和新的俄国‘列宁主义’正统派之间的联盟为一方,而以当代无产阶级运动中所有批判的进步的理论趋向为另一方,”
——《关于<马克思主义和哲学>问题的现状——一个反批判》
柯尔施这段话中的“以当代无产阶级运动中所有批判的进步的理论趋向”便是指西方马克思主义。因此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主要代表人物一般是指卢卡奇、柯尔施、葛兰西,以及法兰克福学派的霍克海默、马尔库塞、哈贝马斯,以及存在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者萨特,梅洛·庞蒂等,弗洛伊德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者赖希等。
而“马克思学”这一概念是50年代由吕贝尔创造的,如前文所讲,马克思学不属于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学企图从资产阶级立场出发,对马克思的哲学思想和社会学思想进行解释。用列宁的定义来讲便是:“马克思主义在资产阶级著作中的反映。”因此,有多少种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表现形式,便会有多少种“马克思主义学”。一方面,在其理论自身的发展中,力求从多方面理解马克思,试图发掘更多马克思原生态与次生态的思想;另一方面,虽然其一直标榜“价值中立”,但实际上内隐了消解马克思与马克思主义之间的关系,从而否定了俄国革命道路与马哲史的意识形态问题。我将自己的文集取名为《马克思不是马克思主义者》,其一,是因为我们很容易将马克思主义教条化,马克思自己都不会承认是那样一个马克思主义者;其二,就是想暗示马克思学的这种“内隐”。像阿尔都塞用结构主义、德拉·沃尔佩用实证主义、科莱蒂用精神解释等来解释马克思主义的人,以及西方共产党的理论家们并不能算是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因为他们都充满了“科学”的精神,用柯尔施的话来说,他们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理解与考茨基、列宁与苏联哲学,并没有重大区别。
安启念在此书中明确指出:“是不是承认西方马克思主义也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重要流派之一,关键在于我们是不是坚持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精神来认识它。”而实事求是是马克思主义活的灵魂,所谓“事实”便是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国情。着力于批判资本主义文化,并力图从现实生活中寻求否定资本主义的新途径,是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的唯一选择,这并非是对马克思主义的背叛,而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对其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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