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里的“小聪明”

在我所在小城的现实生活中，耍小聪明的人，随处可见。

比如，网购商品的退换货，需要上门取件。快递员在电话里会这样说，有个取件（他故意不提“上门”两个字），你在家吗？我说在。他说，那你能不能拿到小区门口？我在某某商店门口等你。我说，我这个取件，是上门取件。你叫我送到小区门口，也可以。但是这个过程我要全程记录的，然后发给商家。那你这个上门取件费，就拿不到了哦！你说我要不要拿到小区门口呢？快递员立刻说，我正在上楼呢，马上就到。我说好吧。挂断电话，我笑了。真是小聪明无时无处不在啊！从我家窗户看过去，他明明就在他说的商店门口站着呢，他却对我说他正在上楼。

我的网购经验表明，快递员普遍偷懒，尽最大努力，编造各种理由，只为不按地址投递。为此，我投诉了好几个快递员。我深知，对偷懒的快递员，是不能惯的。因为这是一个广义的社会问题。如果没人主动站出来维护相关规则的尊严，这类问题便会愈发普遍愈发严重。当然，在雨雪天气，或者，对比较重的包裹，我都是主动下楼去取的。前提是，是我主动。

有的人会说，快递员辛苦。那么，送外卖的难道不辛苦吗？他们怎么没叫收货人到小区门口取餐呢？值班护士不辛苦吗？她们怎么没叫患者到医院大门外地砖上躺着去等着打针打吊瓶呢？扩展来说，这个社会上，哪个普通劳动者不辛苦呢？话说回来，最近这几年，快递费那可真是见风长啊！如此说来，你挣了买家的钱，你就要付出相对等值的服务才行。否则你就违反了“公平交易”这个商业规则。

比如，通信运营商等商家，在办理业务时，会半公开、甚至全公开，要求服务对象给其“十分满意”的评价分数，否则页面就很难关闭。对此，我很讨厌。有一次，我故意给其“满意”评价。没想到，不要十分钟，电话来了，问怎么回事。我问，你说怎么回事？她说，也不带这么坑人的吧？我笑了，那你教教我，我要怎么做，才算不坑人？你必须填“十分满意”！那么，我要是不填呢？你会怎样？对方立刻挂机。紧接着，我就打市场管理局投诉电话，把通话录音放给他们听。没过几天，处理结果反馈了：取消当月绩效工资，对客户当面赔礼道歉。如果客户不满意，再作进一步处理。

小城小啊！多找几个人，说情人很快就能找到我。于是我只好说，不用当面赔礼道歉，也不需取消什么绩效工资，只要长长记性就可以了。至于后来究竟怎么处理的，至今没有下文。

对这种事情我不陌生。遇到较真的人，他们的规章制度会起作用。反之，能糊弄到什么程度，就会糊弄到什么程度。

小城里的人，对耍小聪明者，几乎没有较真的，最多也就发几句牢骚。鉴于此，耍小聪明的人，如韭菜一样，割了又长，一茬接着一茬，绵绵无绝期。

小聪明的代代流传，已经成为了一种文化现象。这种现象的流传，涉及到人文、哲学、道德等等范畴，到了专家学者那里，解析通透，就是一部宏篇巨制。在这里，我就没这个本事献丑了，唉……还是就此打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