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冬天北京凌晨四点钟的样子吗?那时候,天上的星星似乎都还没睡醒呢,高高地躲在天边眨巴着眼睛呢;街道两边昏黄的路灯懒洋洋地立着,泛着些惨白的昏黄的光;街道上车很少,人更少,只有呼啸的北风刮得人脸生疼生疼……
郝大姐站在楼门洞里,往头上戴着一顶绒线帽,一直拉到耳朵下,戴上N95口罩,然后,把那条粗大的长围巾在脖子上又绕了一圈,甩到胸前随意系了个结,两只戴着厚手套的手又紧了紧羽绒服,快步走了出去。郝大姐要走十五分钟,到位于隔壁那个小区的办公室,清点分配刚送过来的企业捐赠的防疫物资。
郝大姐是一名社区工作者,因为离家近,所以,一般这种凌晨接货的工作就都由她承包了。她得协助送货的师傅把东西卸下来,再搬进屋。送走送货的师傅后,她就开始归类拆包分装,七点后,就陆陆续续有同事过来一起忙活了,分装后大家包片分楼地往各家各户送。
郝大姐原本在城郊的一家生产果汁的工厂上班,厂里全机械化的生产线,工作不累,工资待遇也还过得去,就是离家稍远点,路上坐公交得将近两小时,上早班的话,她也是5点过就得出门。
2019年年初,郝大姐快八十的婆婆生了场病,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回家后也仍得有人给侍候着。正巧,当时家附近的街道在招考工作人员。郝大姐决定去试试,结果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录用。
郑大姐满以为这回离家这么近,一定可以好好照顾一下家里了。但天不遂人愿,2020年初开始的疫情,社工都是冲在第一线的。一开始,是2020年春节后返京人员的监控。记得,大年初六,我们家对面的那家租房者,听见他刚进门,才关上房门,就有人敲门了。接着,传来郝大姐的问话声:“您好!我们监测到您刚从外地进京,麻烦您填一下这张表,然后自觉居家7天,千万不要出门哟。”
我当时很好奇社区怎么能反应那么快,后来和郝大姐熟悉了以后,才了解到原来社区早就每一个单元每一户都做好了登记,分门别类的。
这不,郝大姐这一大早就又开始了防疫物资的分配工作。分拣过程中,还不时有电话打进来,一会弹窗怎么解除,一会又是咨询核酸点的位置……
我笑着问郝大姐,您这上班近了,能多照顾点家里吗?郝大姐叹口气:“可以呀,我可以把我领的工作餐给我婆婆送过去,做饭是根本没有时间的。”
最近,都放开了,做为社工的郝大姐没有那么忙了,但她却说准备年底辞职。郝大姐说,辛苦咱不怕,就是最受不了大家伙的误解。这些年,郝大姐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必须帮我,要不要你干嘛?”
想说的是,人与人之间真的是需要相互理解相互体谅,尤其是这些基层的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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