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回家的路上和姐姐聊起起了以前的事,突然就想起了一个故人。要不是回忆起老家,恐怕都已经忘了这个人了。
姐姐说,如果他还在,那她嫁人的那一天肯定是他把她从屋子背到婚车上的;如果他还在,那他如今也为人夫,为人父了;如果他还在,那如今最亲的人除了我应该就是他了…可惜,他不在。姐姐说,小时候,但凡回老家,他俩总是和爷爷奶奶在一个炕上睡觉,每晚两人一人占据一个炕头,早上醒来睁开眼爷爷奶奶都不见了,只有他俩睡在炕中间。小时候爷爷总爱给他俩教藏语,有时候教的生气了就骂他是“大木头”,他也不生气,只是笑。有一回冬天他俩站在炕上玩,两个人跳啊跳就听到“轰隆”一声,低头发现炕塌了!然后就看到奶奶怒气冲冲的进来抄起扫帚就直奔他俩而去,结果被打的永远是他…这些记忆我都不曾有,但听姐姐娓娓道来就好像一一发生在我面前。
姐姐说,他的性格真的很好很好,虽然他俩经常吵架,她也会抢他的东西,但到头来他总会让着他,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她说出事的那天下午她刚进教室,就听到她的同学说:“你爸爸和一群人神色匆匆地去医院了,后面抬着的担架上躺着一个人”。她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那是距离他离家出走已经有一个月了,她赶紧跑回家,才知道真的出事了。后来她跟着妈妈回了老家,一进屋就看见家里人哭成一片,爷爷拿着铁锹在院子里一言不发地铲土。那时候的我对这段记忆已经模糊了,只知道至此爷爷变的沉默寡言,也不和我们怎么说话,而家里的其他人对此一致保持缄默,仿佛他从来都没有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姐姐说,后来的后来,在某一天晚上她梦到他了。他浑身上下就像一束光一样,那么明媚、那么灿烂,他和往常一样,陪她打打闹闹,但是没过多久,他便对她说:“我要走了”,然后就消失在那道光里。那是她第一次梦到他,也是最后一次。她说她已经忘记他长什么样了,只记得他长的特别讨人喜欢,每个人都喜欢他。后来她结婚后,对他的妹妹说:“你可以叫我老公为哥哥,不用称呼姐夫”。他的妹妹说:“我还是叫姐夫吧,那两个字,我叫不出口。”是啊,那是专属于他的称呼,虽然她从来都没有那样叫过他。她说,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后来在她们班上,竟然有个和他名字一摸一样的男生,她说她一直不敢叫那个男生的名字,因为她知道,那不是他。
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应该早已有了新的归途吧。愿来生的你,三冬暖,春不寒;天黑有灯,下雨有伞。愿你人间走一遭,圆满了三界六道,看透了是非善恶;从此福来心至,皆是逍遥。
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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