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师者?
传道授业解惑者也。
似乎我们每个人从五六岁起,就和“老师”这个角色结下了不解之缘,小班中班大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几乎每天都在拉着长调富有韵律的“老师好”声中开始,就连小时候学的第一首儿歌,怕也是“老师老师你真好”吧!当然,现在的孩子怕是接触这个词要更久一些,毕竟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托儿所、早教班什么的早已经层出不穷。
我对于自己幼儿园的记忆寥寥,毕竟时间久远。真正对老师有感触是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当时我们的班主任是一位妈妈辈的数学老师:简单利落的短发,就算一副金丝眼镜也挡不住眼里流露出来的慈爱目光。那时的我应该是比较淘气的,是那种贪玩到能把自己书包弄丢的淘气,却在这柔软的目光里也渐渐乖巧起来。
忘不了的就是那场大雨,那雨真是大,路上的积水都淹没了小腿,即便这样,却还是深一脚浅一脚地到了学校。当然,不出意外,浑身都湿透了,雨伞和雨靴根本难以抵挡。她看到我这模样,确是又惊又喜,又是急忙拿了干毛巾和自己女儿的衣服过来给我换上。那天的确是没有几个人去学校的,我们就一起坐在她宿舍里,聊了很久。聊天的内容怕是再怎么想也记不起来了,但那一天却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即使现在想来,也还是有一股暖流淌过心间。
一头小野鹿就这样被驯服了。然而驯养并不全是以温暖,也少不了“拳脚相加”。这便又是另外一个老师的故事了。
这位老师姓啥名谁不甚了了,只因其教风剽悍人称“老妖”。迟到了,手伸出来,打;上课乱说话,手伸出来,打;不好好写作业,手伸出来,打;考试犯了不该犯的错,没错,手伸出来……那老师的打绝不是轻轻拍一下,她只打左手,没有体会过她的掌法的人是不了解个中难言滋味的。不过,貌似当时整个年级的人都尝过这苦头,就连年级前几也不放过。而我吃那一次,就是因为考试粗心错了一个平均数的判断题得了九十九,于是,二话不说,“啪”,五指也连心呐!那时候似乎都相信“不打不成才”说法,而体罚也没有被纳入违法行列,真的,话说回来,那题以后再也没有错过。
初中时候的老师们对我都很好,许是因为我比较乖,又有点小聪明的缘故。印象最深的是一位只带过我们一年的语文老师,三十多岁的模样,瘦瘦高高,长发飘飘,用现在的词来说—“女神”,岁月在她的脸上仿佛了无痕迹。那时候我就想,美,就是应该这样子了,气质明朗。每次语文早读上,她都会给我们布置一篇诗歌或文言文,有时是课本上的,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课外的。找她背过之后,她就会在你的书上笔记本上画一个小鸟的字符,意为“通过”。我特别喜欢那个字符画,自己临摹了好久,却还是不像,于是每天最热衷的事就是早早地背完,看着那个字符,仿佛有种得到勋章般的荣耀。也许,真正的阅读课外积累,就是从她那里开始的吧。当我慢慢长大后,才知道,她教给我了一笔多么大的财富。
一路顺风步入高中的大门,新环境,新同学,也不乏好老师。我们的“靳老班”便是之一。
老班姓靳,因为担任我们班主任,大家私下就称他“靳老班”了。说起老班,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词就是:有才!老班的才华是公认的,校报上、县报上,还有一些杂志,处处可见他的踪迹;低年级的学生都说,校报快被老班给承包了。老班有时也在写作课堂上和我们分享一些他写的东西,就算是我们教室门外的班级语,也让别的班里的同学羡慕了好一阵子呢,当然,我们老班写的!老班为人谦和,既能在课堂上侃侃而谈字字珠玑,也能和看门的老大爷唠上几句,他常教育我们,平凡见伟大。曾有幸见过老班的随笔本,据说他是从大学的时候开始写的,厚厚一沓,却整整齐齐。
大学的老师便不像以前那样了,因术业有专攻,更换的频率很快,往往是一门课一本书有多个老师教授,甚至于你还记不得这个老师的名字,就要换下一位。可即使这样,师者的光辉依旧闪亮。
你可见到手写满满板书,初秋只着半袖,却还浸湿后背的老师?你可见到出差在外,在高铁上,也要演算备课的老师?你可见到课堂上,面对学生的掌声,九十度鞠躬感谢的老师?你可见到收上来的一百多份作业,都一一批注的老师?你可见到在实验室里研究课题,通宵达旦的老师?若你得师如此,可否能代我向他们问个好?
常常在想,若有朝一日幸为人师,定要像我的老师们那样,倾于爱、敬和一切希望。
何谓师者?
答曰,以自己的灵魂推动另一个灵魂。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以关爱,以鞭策,以知识,以榜样,而我们所能做的,唯有努力,方不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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