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熊飞罐
美貌和才华，对于大多女人来说，是最求之不得的两样东西。拥有了它们，便可跻身“女神”之列，何愁身边没有仰慕者？林徽因两者兼具，演绎出几段风华绝代的爱情传奇，而比林徽因大11岁的吕碧城同样两者兼具，为什么却成为清末民初最有名的“剩女”呢？
这里来探讨这件事，首先要声明的是，我们绝对不是说成为“剩女”不好。甚至于，之所以用“剩女”这个词，也只是因为约定俗成而已，完全没有贬义。每个人都有选择人生的权力，在100多年前都是如此，何况今天？独身一辈子，对于一部分男人女人来说，未必就不快乐——就算是不快乐，又与其他人何干？
在这里，探讨仅是探讨，没有褒贬，无关对错。
一
吕碧城容貌姣好。
性格决定命运，对吕碧城也是如此。吕碧城的性格刚烈，放在今天，可以被归为“女汉子”之列。现在的很多女人愿意在朋友圈晒自己独自干了什么男人的活，自称为“女汉子”，但其本义却恰恰是示弱，是求关注，所以她们绝对不是“女汉子”。但是，吕碧城却实实在在地是，她是被逼无奈，不得不成为“女汉子”的。
吕碧城12岁时，父亲吕凤歧去世，因为两个哥哥此前一个自杀，一个因病已去世，吕家族人便想霸占吕碧城母女5人的财产。绝境之下，吕碧城奋起反击，给父亲的朋友、门生等写信求救。其中一封信到了时任江宁布政使、两江总督的樊增祥手里。樊是吕凤歧同年的进士，两人此前又多有交往，他被吕碧城信中的言辞打动，施以援手，使吕碧城的母亲及姐妹度过这一关。
还有几件事，可以看出吕碧城的刚烈。
吕碧城后来与母亲一起到舅舅家生活了六七年。21岁时，吕碧城想和舅舅秘书的夫人一起去天津，她想考察女学。舅舅严辞不许，吕碧城没带多少钱，便不辞而别。后来在好心人的帮助下，真的到了天津，并结识《大公报》社长英敛之，几个月内就凭诗文名声大噪，由此开始了传奇的一生。这里想说一下，这位英敛之的孙子是曾任文化部副部长的英若诚，其曾孙有一位叫英达，是宋丹丹前夫。
柔弱对于女人来说，有时候是优点而非缺点，因为这会让男人释放保护欲。其实女人未必弱，男人也未必强，但互相牵就一下，就都得到了心理满足。不过，吕碧城身上看不到柔弱的一面，她往往表现为得理不饶人，遇到挑战便奋起反击。
英敛之是吕碧城的大恩人，但是相识4年之后，两人反目相向了。1908年，《大公报》刊出一篇文章《师表有亏》，认为女教师的打扮不宜太招人眼目——和现在一样哈。当时吕碧城正在北洋女子师范学堂任总教习，而她又极喜欢奇装异服，她便认定是在说她，开始在《津报》上撰文反击，后又给英敛之写长信分辩，两人交情从此断绝。
二
服饰有点夸张。
美貌与才华当然是两件好东西，但对于婚姻而言，也有副作用：自身的优势会让女人的眼光变得很高，很少会有男人能得到她们的认可。
翻译了《天演论》的严复曾这样评价吕碧城：“心高气傲，眼中所见，没有一个中意者。”对于自己难觅意中人，吕碧城自己曾这样解释：“生平可称许之男子不多，梁任公（梁启超）早有妻室，汪季新（汪精卫）年岁较轻，汪荣宝尚不错，亦已有偶。张蔷公曾为诸贞壮作伐，贞壮诗固佳，耐年届不惑须发皆白何！”天下的男子，真的没有几人是吕碧城能看得上的，而吕碧城又是极为清醒、不会糊弄自己的人，她又怎么能结婚呢？
三
吕碧城
吕碧城不屑于表现柔弱，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真的很强悍。现代社会最大的强悍是什么？不是拳头多硬，而是口袋多鼓。吕碧城挣的钱，不仅能养活自己，还可以过上极为奢华的生活。
吕碧城曾在《信芳集～题辞注》中说过：“余习奢华，挥金甚巨。”她1922年赴美进修，1922年回国。1926年又出国，在欧美游历7年。1936年再度出国，1940年回香港。1943年去世前，还将20万元港币捐了出去。而她在国外旅行，住的都是当地最豪华的宾馆，吃的也极为讲究，由此可见其财产有多丰厚。而这些钱并非别人施舍，是她自己在上海与外商炒股票赚来的。
凭自己的努力就可以过上富足生活，又没有能看得上的男人，吕碧城又怎么能结婚呢？
因为才华卓越，吕碧城被称为“近300年第一女词人”；因为自强自立，她挣得不菲财产。命运造就了吕碧城的性格，她自然要倡导女权，自身难免带有更多的丈夫气，不过，也因此错过了她自己并不想错过的婚姻。去世之前回想一生，吕碧城会庆幸，还是会暗自悲伤呢？
世间万物都有存在的道理，威猛的老虎可以生存，胆小的绵羊繁衍得也很好。男人与女人也一样，女人一定要变得和男人一样强壮吗？我们也许更应该珍视两者之间的差别，而不是试图将其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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