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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书林在盛竹浅的生命中扮演着时间跨度很大的过客,童年里注定的相遇,少年时久违的重逢与分别,都随着重庆那场20年一遇的大雪消失。
前方是一片森林,她没有想过在那里定居,尽管那里山水环绕,鸟声清脆,竹屋排排,但她还是闭着眼睛,像别人看到的那样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2016年1月下旬,微博上传来重庆下雪的消息,半夜时分,盛竹浅闷在被子里,痛哭到不能自已。
1、少年会魔法,不然怎么在我心间久久不散
2002年,盛竹浅由父母从爷爷奶奶那里接到了重庆市里,背上书包开始上学,刚开始有些不开心,但还是乖乖的跟父母离开,但是所幸与她一起上学的还有表哥顾如河,以及顾如河的表妹顾清婷。
在那个年代,所有的小孩子大多都在同一年出生,1995年,小镇上的妈妈们相继怀孕,长大后的小孩便成了玩伴。
盛竹浅从小大大咧咧,在班里很快就有了一大帮的朋友,加上顾清婷成立了自己的小团体。而表哥顾如河每次看到一群女生围在一起都会少年老成的摇摇头,“浅竹,太吵了。”
顾如河很快,也交到了朋友,与他一般的性子,盛竹浅是不喜的,这样不爱说话的男生。
从小这个所谓的山城给盛竹浅留下的影响就是山水环绕,望不到边际,因为离开这座山头,还会有另外一座山头,无休止的绵延。
盛竹浅不知道姜柳这个说话老是大喘气的女生是怎样看上她家表哥的,但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推到了顾如河的课桌前。
“班长大哥,放学跟你一起回去,等等我好嘛?”盛竹浅话落就冲着顾如河挤眉弄眼,顾如河表示不说话。
“浅竹,你和表哥又不同路。”顾清婷坐在一旁的位置上,倒是没看见两人之间的互动,转到这边来打断盛竹浅的话语。
你也不同路,她当然没有说这句话,说出来就暴露了。
盛竹浅灰溜溜的逃回自己的课桌,心想今天晚上去小姑家蹭饭好了,坐在位置上脑洞了一会儿,回过头看到表哥的方向,魏书林正在一旁与他说着话。
盛竹浅对魏书林不太了解,只是知道他是表哥的朋友,一样的好同学之类的人物。
当然,那天下午放学的时候顾如河还是在门口等着姗姗来迟的表妹,盛竹浅那天要做值日,通常都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姜柳那丫头就自告奋勇的打发了盛竹浅的搭档,于是俩人的效率,活生生的拉低了。
“浅竹,你和姑姑说了没今天去我家。”当盛竹浅气喘吁吁的出了校门的时候就听到顾如河的话。
“到时候让小姑打个电话给我妈呗,你怎么知道今天我去你家?”盛竹浅记得自己没说过关于这样的话。
“傻。”顾如河直接扭头走人。
倒是一旁的魏书林看着盛竹浅一副迷茫不知的模样不厚道的笑出声来,“盛竹浅,走了,别发呆。”
盛竹浅哼了一声之后发现自己身旁已经没人了,姜柳早已经追着心上人走了,心下不甘还是迈着步子向前走。
到了顾如河所在的居民楼楼下的时候盛竹浅才知道魏书林的家也在这一幢楼,惊叹之余也幸灾乐祸的姜柳,跟着顾如河走了两个路口就转了弯回家,还配上那副梨花带雨的神情,盛竹浅就想笑。
“喂,老妈,我今天就住在小姑家了。衣服,我不换了,我也不洗澡了,今天跟小姑睡。”打电话的时候盛竹连环炮似的说完就挂了电话,丝毫没看见顾如河在听到她说话时露出的鄙视的表情。
……
很快就到了10月的运动会,盛竹浅参加了好几个项目,一大早起来生龙活虎的在家蹬蹬蹬的上串下跳,跃跃欲试,妈妈喊着吃早饭的时候经不住打断了她,“浅竹,你再这样楼下的邻居要来投诉我们了。”
“知道了。”盛竹浅撅撅嘴。
……
短跑的项目都是在上午举行的,盛竹浅的100米短跑在上午的10点多开始,期间没什么事情就坐在位置上吃着东西,翘着二郎腿观看战况。
“浅竹,没别吃了,表哥的比赛马上开始了。”
“顾如河在幼儿园就是班里的跑步第一名,清婷你就别担心了。”盛竹浅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也许那天的盛竹浅没有想到魏书林也是运动员,平时看不出来的瘦巴巴的同学会从起步开始就与顾如河并驾齐驱,到后来甚至超过了盛竹浅从小一直崇拜的表哥。
到后来很多年,盛竹浅都会想起那一幕,少年是不是会魔法啊,不然怎么会在我心间久久不散。
2、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重庆下雪
盛竹浅的生日是在冬天,看电视的时候看到电视里下雪的样子,每每都会趴在电视机上不下来。
“妈妈,为什么我们这里都不下雪呢?”
“浅竹想看雪的话以后长大了去另外的城市就能见到了。”妈妈总是摸摸她的头,温声细语的回答她。
“森林,你见过下雪吗?”
运动会几个月后的盛竹浅已经和魏书林混得很熟了,当然,这也变相的忽略了表哥的存在。
“我过年的时候在北方亲戚家见过下雪。”魏书林从记忆里搜寻者关于下雪的片段,才想起去年见过的像冰淇淋一样的雪。
“好喜欢好喜欢,我长大了也要去看雪。”盛竹浅握拳斗志满满。
重庆一般都是过农历生日,按周岁过,盛竹浅那年的生日,在西方的平安夜24号,一大早来到学校之后,姜柳首先掏出自己的礼物,是在周末的时候和妈妈上山看望爷爷奶奶时采的梅花。
顾清婷啥都没准备,一句谢谢便已完事,盛竹浅默默的记在了心里,等到下次清婷生日的时候也是一句谢谢就可以了。
顾如河是传达了妈妈的话,邀请她们一家来家里吃饭。
魏书林排在后面,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了她,盛竹浅觉得,这怎么看怎么顺眼,喜欢的不得了。
……
春天来临的时候一个寒假也已经过去了,盛竹浅整个寒假一直往顾如河家里跑,每每去的时候魏书林也在。
“为什么上小学了会有这么长的假期啊。”
那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写寒假作业,盛竹浅困了就趴在小圆桌上睡觉,醒来了就问着大家一系列的问题,顾如河被问得不耐烦了一把推开了她,盛竹浅嘴巴一撅走到厨房打开姑姑家的冰箱开始搜罗东西吃,有句话说得好,生气也不忘饿肚子。
魏书林在一旁看的好笑,“顾如河你干嘛推她,你知道她的脾气的。”
顾如河瞪了他一眼,从铅笔盒里拿出橡皮来擦掉刚刚盛竹浅在一旁玩闹的痕迹。
魏书林一直到搬家之前都还在想着来年要送她什么样的礼物,三年级时的她生日的时候,妈妈正好来看他,他缠着妈妈买了一副乒乓球板,其中一只送给了盛竹浅。
……
二年级时班里的男生都开始打起了乒乓球,每天放学一群男生都约一起到学校操场外侧的乒乓台打球,盛竹浅每天下课望着男生勾肩搭背的出去,心里很是不平,为什么女生就没有好玩的活动呢,自己可不是喜欢给洋娃娃做衣服的那种女生啊。
有一次去姑姑家吃饭,就被顾如河给羞辱了。
“顾如河,这个怎么玩啊。”
几分钟后,盛竹浅灰溜溜的给妈妈打电话来接自己。
……
“森林,你教我打乒乓球吧,顾如河昨天欺负我。”
那一段时间,每天下课魏书林都会被盛竹浅拉出去练习打乒乓球,板子从老师那里借来的。
……
三年级时,班里组织秋游的时候,老师们上午带着他们去爬山,下午大家一起去了人民广场,射击,钓假鱼,放风筝,盛竹浅一个没落下,甚至看到广场上跳舞的大妈都亲切的上去有样学样。
那天,一整天的时间,盛竹浅一直拉着魏书林,回家的时候盛竹浅涂鸦时沾上的颜料也蹭上了魏书林的衣服,魏书林觉得,开心原来这样简单。
三年级那年寒假,魏书林搬家了,去了北方。
也就在同一年,盛竹浅随父母来到了江南的一个小镇。
3、久别重逢,不如欣喜不相见
之后的8年里,盛竹浅改掉了以前张扬跋扈的性子,说起了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在江南的小镇里,冬天见识了鹅毛般的大雪,也由刚开始的兴奋渐渐变得习以为常。
盛竹浅基本上每年的暑假都会回到重庆,去到小姑家住上一段时间,只是就连那段时间,她都没有见到魏书林。
高二那年的暑假,盛竹浅没有再回重庆,而是与朋友约好去了南京与苏州,也就在那一年,她没有想到,曾经的那7年多么希望的刻意的重逢会这么猝不及防。
盛竹浅与岳西爱在南京待了两天之后前往苏州,岳西爱是盛竹浅到了江南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同是少年宫的同学。刚开始到江南的时候盛竹浅操着一口川普,十分抢眼的在少年宫与岳西爱邂逅。去小学报道的时候发现两人在一个班,之后一路同学直到高二。
来到江南的时候妈妈就给她报了一个兴趣班,学画画的,盛竹浅想着反正无聊就去了,这座城市不能和重庆相比,这里没有翻越不过的群山,有的只是要跑到郊区才能看见的山丘。
……
俩人在苏州的第一天去了各个园林,第二天去了周庄。
2013年的暑假,距离世界末日年也已过去半年有余,也正处于岳西爱的发春期,就想着在旅途中认识几个帅哥是最好不过的了。
盛竹浅表示无语,但转眼想到这位美眉在刚注册QQ的时候疯狂查找加人的场景,她就额头冒汗。
到了周庄俩人先是去到网上定的客栈,之后便开始拿着手机到处闲逛。
一直到晚上,岳西爱都没有一个是对上眼的帅哥,“不都说古镇是艳遇的好地方吗?怎么我一个都看不到。”
俩人找了一间清吧坐下休息,期间岳西爱的头就一直趴在桌子上没抬起过,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
晚上7点的时候,俩人找了地方吃完饭接着散步又一次经过了大门口,看着正对门口的石牌,岳西爱将花环套在头上,“竹子,来给我拍一张纪念照。”
俩人都素来不爱拍照,一般在其中一方说要拍照的情况下,都有着某种小情绪,用盛竹浅的话说就是,开心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开心的记下来以后查看起来会想到自己为什么不开心,现在还会不会为那样的事情不开心。
“西子,表情赞,一二三。”咔嚓一声,岳西爱一脸幽怨的脸加上不协调的动作就呈现在了盛竹浅的手机里,看着照片,盛竹浅硬生生的憋住了笑声。
盛竹浅回头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一身笔挺的男生从大门口走近,她没有想到,小学的一次运动会上让她记住了他,多年后的回眸一眼让她认出了他。
岳西爱此时的眼睛已经咕噜咕噜的转着,身体也随之一步跨越了过来,眼看着两个男生走进,缓缓开口问,“不好意思,你们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不好意思啊我们也是游客。”岳西爱抢先回答。
“哦。”对方听上去有些遗憾,转头对身旁的少年说道,“不会今天才刚进来就要出去吧。看不出有哪里好玩的啊,森林。”
盛竹浅的表情从他们靠近开始就僵硬了,此时听到另外一男生喊出“森林”的名字,缓缓抬起头看向一旁的少年,“我们身上有两份先前买的导游图,可以送你们一份。”盛竹浅低头翻自己的包包。
“是吗?那谢谢了。”
“两位帅哥,叫什么名字啊。好歹我们助人为乐了。”
“我叫周之鑫,旁边这位叫魏书林,你们俩也是暑假出来玩的吗?”周之鑫一只手搭上魏书林的肩膀,半是玩笑的开口。
盛竹浅已经拿出了地图,走到了魏书林的前面将地图递给他,“你叫森林?”
“浅竹。”魏书林惊喜开口。
8年前那个小男孩,在那个网络不发达的年代,甚至于离开后,连最基本的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
魏书林的表情算得上丰富,他不知道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这个女孩儿是怎么在他的记忆里存放那么长而没有盲点,从大门口进来的时候他有注意到这边的女生,其中一个很眼熟,但绝不是记忆中的盛竹浅,小学时的盛竹浅很开朗,大大咧咧,声音清脆,绝不会露出这样温和的笑意,甚至在憋笑的时候还扭头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们认识。”岳西爱和周之鑫一起开口。
“在重庆念小学时的同学。”盛竹浅收回自己的手,缓缓开口。
“嗯。”魏书林默认。
“哇靠靠,缘分啊,森林,在这里都能碰到你的青梅。”周之鑫在一旁哇哇大叫。
“你是说那种酸到掉牙的植物。”盛竹浅环胸眯眼盯着魏书林。
“那我是猪吗(竹马)?”同样的,魏书林反问。
“哎呦我的天哪,搞不懂你们老乡见面,两眼泪汪汪的对话了,是不是,周之鑫,你是叫这名儿吧。”
“走了。”
4、与君再相见,初回梦中游
魏书林俩人打算进来看一眼随便逛一下就走人的,如今倒是在她们下榻的客栈住了下来。
晚上四人聚在一个房间里打扑克,赢家可以询问输家相应的问题,周之鑫和岳西爱俩人其实更像是一见如故的好友,俩人一直互相损,直到周之鑫回到自己的房间。
……
“我去了北方之后一直很少回重庆,前年奶奶去世便在寒假的时候回去陪爷爷过年,这几年就这样了。当初我随爸妈离开重庆的时候爷爷奶奶便搬回了当初的村子里。”魏书林说起这几年,一笔带过,对他来说的确没有发生过什么比较值得细说的故事。
“我是在你离开后的几个月跟父母去到江南的,算是除了今年吧,以往每年都会回去,这几年也就这样了。”盛竹浅学着魏书林的语气,精简的说完自己的状况。
“现在还想看下雪吗?”魏书林突然发问。
“想看重庆下雪。”四人都坐在地毯上,盛竹浅将双腿盘起,右手支着下巴,一本正经。
“哼呵。”魏书林笑了。
周之鑫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盯着魏书林,俩人高一认识以来,这是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暖”这个字。
“那为什么寒假不回去。”魏书林继续发问。
因为不想一个人面对突如其来的雪。这句话当然,盛竹浅是不会说出来的,于是沉默。
魏书林摆摆手,潇洒的样子像是真的随意问出的问题。
“你们接下来还要去那里玩吗?”周之鑫一脸谄媚,既然都遇到了,不一起驴友一下怎么行了。
“怎么,你有好玩的地方。”岳西爱挑眉。
“无锡吧。”周之鑫竖起一根手指,但立马,一张扑克牌就飞了过来,他两根手指眼前一闪,看似完美的接住了,却挡不住岳西爱横过来的飞毛腿。
“我跟竹子刚从南京下来,你现在居然要我们上去,不干。”
“总得找一个居中的地方啊,姐姐,我们俩是要回北方的,不比你们下江南。”周之鑫揉着自己的屁股,哀怨的声音响起。
俩女生对视一眼,没再说话。
指针走过12点的时候,岳西爱下逐客令了,“你们该走了吧,滚回去睡觉,明天赶无锡。”
周之鑫眯着眼,“困死了,我就在这边的地毯上趟一晚上不行啊。”
当然,岳西爱又一记飞毛腿踢醒了他,最后被魏书林半拖着回去了。
……
寒假结束时升入高三,开始了算是紧张的学习,盛竹浅和岳西爱俩人都已经选好了要准备考取美院继续学画画。
那次旅行回来后四人还经常在社交软件上聊天,盛竹浅偶尔会和魏书林视频聊天,再说说近况之类的。
“我小学时那么耀眼,你怎么在过了那么久的运动会上才发现我的风采。”某一次的视频聊天中。
“风采,拜托,您老能别那么自恋行不。”俩人从见面开始便一直说着普通话,一方面是在朋友面前,另一方面是确实过了那么多年,普通话说习惯了难以更改。
“顾如河当年就一直是好学生,样样都棒,我自然没有别的女生那样花痴别的男生。”
“好吧。”魏书林扶额。
有一件事魏书林没有告诉她,其实自己本就不是重庆人,生于北方,父亲年轻的时候去北方时与母亲相恋,之后便一直留在北方,但由于要做生意的缘故由父母送到了爷爷奶奶家。
俩人那半年的关系就好像是远方的朋友一般,聊天,留言,高三寒假时,他们回了重庆。
盛竹浅与父母说是回重庆陪老人过年,但要先去玩几天,岳西爱也会同行,爸爸眯着眼,怀疑她的动机,最终妥协。
……
江北机场,走出了四个年轻的身影。
5、故地重游,良辰美景不复当年
这一次的盛竹浅把自己当成了游客,想要换一种角度看待这座城市。
四人先是去坐了缆车,山连接着山,岳西爱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简直兴奋的不行,一路上拉着盛竹浅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连周之鑫也在一旁连连附和。
这几天没有什么意外的惊喜,倒是见识了魏书林已经半生不熟的重庆话。也许在北方生活的太久了,周之鑫也由最初的兴奋变成了不适应,源于第一天晚上四人去吃了一次火锅。
第二天其他三人或多或少有些拉肚子的特征。
于是,来到重庆的第二天,四人都是在旅店里过的,都是盛竹浅买来的稀粥放在了他们的门口,之后回去伺候岳西爱。
之后四人去了小三峡,去到了魏书林记忆中的地方看了一下,人民广场变小了,天桥反而变得雄伟了,魏书林阔别已久的地方,开始高楼林立,曾经念过的小学也染上的时间的痕迹。
宽大的羽绒服包裹着四颗年轻的心,重庆妹子不怕冷,不知道是不是外地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反正离开的那几年,盛竹浅一直都是羽绒服加身。
一周后的魏书林和盛竹浅一同离开,魏书林去看望爷爷,而盛竹浅也去到了亲戚家。
岳西爱和周之鑫相继踏上飞机离开了这座相处了一个星期的城市。
之后的半个月,魏书林像是失联了一般,盛竹浅一直联系不上他,问周之鑫也是如此,盛竹浅有些慌乱,岳西爱在电话里安慰,“魏书林那人一看就是很有主见的人,他会主动联系你的,不要担心。”
除了过年的那几天住在爷爷奶奶家,其余时间盛竹浅待在小姑家与顾如河厮混。
顾如河这人这么多年倒是一点都没变,和当初一样,只不过现在脸长开了更讨女生的欢心。
“你见到魏书林了。”顾如河刚咬下一口面包就噎住了。
“在江苏,去年暑假出去玩的时候。”盛竹浅不理会他的表情,“不过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毕竟过了那么多年,忘了也正常。”
她不再说话。
半个月的时间,重庆还是没能下一场雪,她还是失望了,魏书林也没有发来一句问候,倒是她给他留了很多条留言。
假期结束的时候,盛竹浅由姑父送到了机场,回到了江南。
新学期开始的时候,终于有了魏书林的消息,只不过短短的一句话,“浅竹,我决定考重庆的大学了,之后半年,你也好好学习吧。”
盛竹浅只是看到消息的时候表情淡淡的,魏书林并没有和她说明原因,她忽然不想要去臆想春节那半个月发生了什么。
……
魏书林没有想到,在他两年后踏入爷爷的家中时,会是那样的凄凉,家中早已无人烟。
爷爷是三天前去世的,听说,老爷子在走之前都一直念叨着孙子的名字,魏书林心里一紧,转身,就这样蹲在爷爷家的门前哭出声来,至此,他在重庆这个城市没有亲人了,亲戚们早已迁居的迁居,就连自己想要回到这里的唯一的念想盛竹浅也去了江南。
魏书林想不到,原本是温馨的除夕,自己是在祠堂里过的,那半个月,他谁都没有联系,包括远在北方几乎忘了他们父母的双亲。
盛竹浅,我们终究不复当年,错在时间,也错在你我终不同路。
6、偶尔与时光同路,偶尔与岁月相逢
高考结束后,盛竹浅和岳西爱以艺术特长生考入美院,留在了江南。
同年,魏书林一个人,独自前往重庆,开始了新的生活。
盛竹浅的生活仿佛回来了那7年与魏书林没有见面的日子,依旧活的潇洒,假期与岳西爱出去旅游,周末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写生,只是,偶尔还会听人提起魏书林的名字。
周之鑫高考之后选择下江南,考到了大学城美院的隔壁建筑学院,令人难以想到的时候,上了大学没多久,岳西爱和周之鑫就在一起了。看着俩人经常在她面前秀恩爱,盛竹浅也表示绝对不参加三人约会。
只是有时候说起魏书林,“我也好久没有跟他联系了。”周之鑫如是说,对啊,魏书林是什么人,当年离开重庆去北方的时候就7年没有想过回重庆,没有想过联系当年的伙伴,也难怪顾如河会这样说。
“浅竹,交男朋友的话还是不要考虑魏书林,小学时的他就顽固的不像是像孩子,我父母常说我少年老成,我其实根本不及他。”
大一时的暑假,盛竹浅在家躺尸了俩月,发霉了之后滚回学校,倒是完成了两本素描,投稿的时候还选中,因此有了一笔稿费。
盛竹浅觉得生活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是无论是电话还是留言,都一年没有那个叫魏书林的人出现过。
盛竹浅有时候回想,自己是不是活的太理智了,理智的错过了魏书林。
前方是一片森林,她没有想过在那里定居,尽管那里山水环绕,鸟声清脆,竹屋排排,但她还是闭着眼睛,像别人看到的那样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遇不见森林,也许对盛竹浅来说,也就不会有心悸。
图片来自网络。2016年1月下旬,微博上传来重庆下雪的消息,一时间蹭上了热搜,很多网友发图感慨这是重庆20年难遇的一场大雪,重庆人民第一次,在自己的家乡见证了白雪皑皑。
魏书林站在出租屋前,看见重庆的天空飘起了雪,回到房间,拿了一把铲子走下楼去,一笔一划,将盛竹浅的模样,印在了堆积的雪花上,拍下照片,编辑短信发给了那个女孩儿。
半夜时分,盛竹浅闷在被子里,痛哭到不能自已。
遇不见森林,她终究还是没有亲眼看见重庆下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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