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江路上的四川省司法职业警官学院是我的母校,我们在校读书时校名为“四川省司法厅劳改工作警察学校”,所以我们都习惯称它“警校”。
两年的警校时光,是从黄许分部开始的,那时德阳新校区刚刚落成,学校很多设施还不完善,学生宿舍楼还没有开建,我们新生须先到黄许老校区学习一年,然后才能搬到新校区。
那个九月,我搭乘火车从重庆到德阳上学。在黄许火车站下车后,沿着九五厂轨道专线指引的方向往学校走,拖着沉沉的行李,踏着坑坑洼洼的泥路,走一个多小时才踏进校园的大门。
初入校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幢颇为高大又略显破旧的教学楼,大楼前有两个椭圆形的花台,各自生长着一根蓬松的塔柏,四周开着几朵无精打采的野菊花。空荡荡的校园里,除了两块篮球场和一条水泥道路,到处长满杂树和野草,连操场边那条环形的跑道都被杂草们簇拥着。
我们的“士官生”之旅,是从清理操场上野草开始的。在老师的带领下,先用镰刀给操场理个“寸头”,再找来足球,吆喝来自巴蜀各地的足坛高手,在草坪上征战起来。一边是铁骑奔驰,一边是狂轰乱炸,便要将整个草坪踢成操场相。因为球场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经常会摔倒,我还为此光荣地“骨质增生”一回。
正当我们提着足球鞋一瘸一瘸地往宿舍走的时候,艰苦异常的警体训练课拉开了帷幕。这时,我们把操场的胸膛挺起来。立正、稍息、向右看齐,左转、右转、再向后转,齐步、跑步、正步走,敬礼、礼毕、原地休息。警校第一课,从站立和走路开始。
队列训练只是开胃菜,接下来的战术实训就充满诱惑了。马步、弹跳、前扑、后倒,掏裆砍脖、插档扛摔,每一滴汗水都被我们干净利落地摔在操场上。一套作训服挂在墙角,满是汗渍和尘土,却很难与水联欢。练功房的一排沙袋常常被打得血迹斑斑、遍体鳞伤。
足球场没有球门,两颗杂树和两根竹竿刚刚好,球衣上的号码是我们印上去的。巨大的篮球架我们亲手从货车上卸下来,并在操场上立起来,才有每天课余时间的热闹与精彩。羽毛球场的标志线是自己画的,球网是同学带来的,这并不影响我们在球场上飞扬的感觉。当我们端起饭盒到食堂去吃饭,两幢学生宿舍楼破土动工了。从此,寝室和饭堂之间,开始了尘土飞扬的季节。
我们也曾风光过,省人大代表要来看望我们这一群劳改战线的“娃娃兵”。这可把我们忙坏了,先是临战性的警体训练,几个礼拜身上的汗水都没干过,接着便是用“横扫千军”的气概,搞清洁卫生。当代表们的车队徐徐开进学校时,我们已在校门口站了一个小时,热烈的掌声是我们的礼仪,也是我们需要证明的冲动。队列表演,整齐、雄壮、矫健;例功表演,铮铮汉子、钢筋铁骨、水泥地面“咚咚”作响;擒敌表演,动若脱兔、一招制敌。代表们一直在鼓掌,脸上写满了微笑和赞许。后来,国家教委有关部门来学校录教学片,我们的表演,让他们的摄像机装起了满意和希望。
我们还走出校园,参加德阳市龙舟会的保卫工作,组委会用一摞奖状感谢我们。我们参加市里组织的文艺调演,一台“警校之春”的文艺晚会倾迷了无数的观众。我们在校园写诗、办校报,办广播站,经常去相邻的几所大中专院校联欢……
摸爬滚打的时光一闪而逝,在老师们抑扬顿挫的声音中,我们毕业了。离别的站台,火车票“咔”地一声开一道门,我们站在老师的双肩上,踏上了新的征程。
后来的后来,家住在警校旁,守望母校一天天成长。花园式的校园,数字化的教学楼、艺品化的训练馆,朝气蓬勃的师弟师妹。每当警校校园里集合号吹响,训练场上的脚步声开始列队,“1234”的口令声响起,我就会热血沸腾,甚而一滴热泪盈满眶。
也许,我永远未懂,母校风风雨雨的奋斗历程。
毕业照 同学会留影 黄许分部教学楼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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