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物语

作者: 半亩阳光 | 来源:发表于2020-03-17 19:27 被阅读0次
    大地的话

    时光物语田园广场上,油菜花开得闹猛,远远望去,金灿灿的,在今天的太阳下甚至有些刺眼。这是继去年晚稻收割后的一季经济作为。当然,对于航民村来说,这是给村民休闲的野趣,无所谓经济收入的。

    回想起去年那一撮撮尚存的稻梗,于年少时的我来说,不是田园诗歌,而是难以摆脱的困境。昨天在银行听到两个老人讨论养老金,觉得时下的日子难过。不过末了一个老人说:“最苦的还是当农民的时候。”想来我身体的记忆没有出错,那种感觉是颤栗的。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记得那时还在念初中,一道农忙时节,我都是在不情不愿中,尾随大人扎进这“浩瀚”难望到尽头的田地。  记得总是在天蒙蒙亮时,被母亲拽起。其实此时他们已经整装待发了,而我伴着惺忪的睡眼吃早饭,磨叽着被大人赶进浸泡一夜的烂泥田,拆散老爸早已扔下的一畦稻秧,开始一天的腰酸背痛,还要不时留意脚下的蚂蝗和漂浮在水面被化肥药死的蚯蚓。 

    午后三点,毒辣的阳光无情,而钟摆却催着我们出门。冒着暑浪踩进暴晒许久的水田,滚烫滚烫的,在咧嘴的斯斯拉拉中伸腿,水泡烂泥一下子浸没小腿肚,每拔一下都要费很大的劲。一天泡下来,沿水的一圈绯红发痒,入水的脚却是白胀白胀。 

    虽然插秧腹背受敌,头上是毒辣的日头,脚下是滚烫的烂泥水和可怕的蚂蝗,但与拔秧相比,我似乎更适合种田。拔秧,需要有力的手劲和灵活的指尖,在密密匝匝的秧苗里,用指尖挑选最适宜拔起的苗,否则脆嫩的茎必定断裂。许是我的指尖不够伶俐,生生吸附在稻苗圃里的秧,始终无法安全拔起,母亲终是不愿意他们辛苦育的苗被我浪费,所以徒留我们姐妹俩血战旷野般的阡陌水田。她一人奋战拔秧, 父亲负责运送。待到天黑,小虫子盘旋耳边,萤火虫照路的时候,我们才在满身的泥泞和直不起腰的酸胀中回家。 

    老人说,小孩是没有腰的。所以回家喊腰疼的时候,必定遭来几道白眼和一顿不合常理的呵斥。睡一晚,便又昨日如常,继续夏日的劳作。是劳作吧,因为有满腹的怨气和逃不开的悲哀。  而到了秋天,就像这个周末,阳光收敛了夏日的毒辣,独留一份温暖。选一个双休日,全家便扑进“笑弯了腰”的晚稻田里。我是多么希望割稻的日子是上学的时候,那样我就可以逃避这可怕日子。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恨极了这成熟的稻谷,为什么非选在周末成熟,周末收割。长大一点,我才明白这是父亲母亲留于我们的周末作业——独一份。镰刀,总是被磨得飞快,我又是个毛躁的,一不小心割到手,是常事。用泥巴当止血剂,和着黑乎乎的泥,再红的血也看不见了。知道自己没有落网的可能,每次都是兴冲冲地去,瘪塌塌地回。从清晨莹莹露水中割倒它们,到暮色沉沉中推着装满钢丝车的稻把子回家,我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田园牧歌的。

    时光,就在这浅浅的流转中,渐行渐远,不管以前的日子有多么难捱,此刻仍是浓浓的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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