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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剑客穿越到现代与实施复仇计划的女小提琴手相遇。
剑一和琴九互相看了看,大笑起来,他们闻到了烤肉和酒的香气,还听见了烤鱼发出的"咝咝″声。
恍惚间,穿越时空,两个本不该有所交集的人,互相生了情愫。
在钢铁森林穿行的那个夜晚,剑一想起自己曾经在江湖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陪伴下,仗剑高歌的那段时间,也记得在篝火旁,自己的身躯突然倒塌的那个瞬间,那时,他是一个人。
后来,白发变青丝,眼眸再度清澈,曾经一颗颗掉落的牙齿也再度与他相逢,结结实实的长在他柔软的牙床上,曾经让他热血沸腾的时光,在无数个梦中会唤醒他。
那是一段遥远的记忆,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回去,他宁愿回到他熟悉的那个远方,也不愿意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蝇营狗苟,这里不属于他,花落了一遍又一遍,雪下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在下一个花季,他决定去寻找,寻找他曾经的信仰。
这世间如此的荒唐,人们限于他人为自己编织的美梦,将自己的时光碎片化切割,将自己的心也分成了无数个碎片,有的狗很值钱,命比人好,有的人踩着别人登上更高的远方,却嘲笑基石的浅薄,人与人之间有着深深的阶层隔阂,堵上自己的耳朵,蒙上自己的眼睛,只听自己想听到的东西,只看自己想看到的,沉迷于日常的琐碎,将曾经的自己抛向时光的角落。
他找不到一个人,能和他的灵魂共鸣,他找不到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只知道世间的人大部分都喜欢金钱,那个交换物质的媒介。
站在高塔上,完成一天的工作,他会想,这世间是多么的庸俗和乏味,夜晚的霓虹灯那么的耀眼,有时候刺痛了人的眼睛,有时候又在这黑夜中找到一丝温存。
他渐渐理解了这个世界,他遇到了很多很多的人,渐渐明白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就像一颗星际和另一颗星际之间,也许光芒偶尔会交汇,但那也是亿万年前的光芒,也许那颗小行星已经消陨,星光的每一场遇见,都是一场盛大的悲哀。
后来他多了一个爱好,也不能算是爱好,只是偶尔到机场,把手中的面包变成一块块的碎屑,喂操场上的鸽子,看每一个人都提着行李箱,专心致志的与电话中的人交谈,对身边的人漠视不见,行色匆匆,说起来,本来交通促进人与人之间的往来,后来有了电话,有了飞机,人们却对身边的人视若无睹。
他恍惚觉得,自已就像站在一个十字路口,看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去向不知道的远方,这世间那么多人,大部分都是为了名利奔走,有的人奴役别人,有的人被别人奴役,有人说这种奴役是健康的,正常的,有的人说前一种人在放屁。
有的地方有规则,限制着人的出行,规则之下有着投机,有的人利用他人的焦灼赚取名利,有的人制造着焦灼,有的人缓解着焦灼。
他茫然地立于这个世界,明白自己已经落后。
后来,曲终人散,他发现原来夜晚是最安静的,虽然可能大家还在心里想着什么,但抛下自己的工作和身份,找到自己的本我,内心的宁静最能缓解焦灼。
可是这也不是他内心的答案,也许等某一天,离开这个人世,才能找到真正的永恒。
然后,在他想给自己一刀看看自己能不能回去的时候,他又遇到了她,琴九。
她总是一遍一遍的将自己的心折磨,挣不脱,逃不出,心理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复仇。
梦魇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惊醒,每次醒来都是精疲力尽,满头大汗,怔忡地想着刚才的梦,其实不用想,她也记得那个终生难忘的场景。
有人说,人在震惊之下记到的东西是记得最清楚的,永远都像身临其境般记忆犹新。
她仍然记得,死命地捂着自己的嘴,让自己不要哭出来的那个时刻,爸爸妈妈和弟弟妹妹的尸体叠在一起,鲜血自他们身下留下,滴答滴答,流进地板缝隙,摔到她面前,摔成七八瓣,她的心绝望地碎成几片。
在某个盛大的音乐厅上,那个曾经的剑客看到了那个拉着小提琴的姑娘澄澈的眼睛下埋藏的复杂,明明是轻快的曲子,却听得人心中沉重。
演出结束后,琴九匆忙找到了他,额头上有因为演奏劳累浸出的细密的汗珠。
剑一看着她灿若星子的眼眸,心头一动,他想到了星星,想到了夜市的灯光。
他很喜欢夜市,夜市的光芒,星星点点,照耀着城市的小角落,温暖着人心。
在夜市,剑一请她吃饭,对方却对他说:"我花钱雇你杀一个人,你愿意吗?″
那个人是琴九的仇人,是琴九日日夜夜,辗转反侧想要干掉的人。
那一刻,剑一感觉非常的茫然,他怔怔愣愣地想,怎么会有人上来就请别人杀人的?
剑一问琴九,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是个杀手?
"你的气质很凌厉。"琴九说:"与我的气息不同,你周围的气息像剑气,有杀意。″
剑一感觉非常的好笑,一个小提琴手,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跟他谈剑气?
虽然他觉得这非常的扯淡,但他还是答应了她。
也许是一眼就心动,也许只是想换个方式解脱,看看能不能回到他的世界。
可是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即使对方不认得他,他也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千千万万遍。
后来,琴九的仇人胸口破了一个洞,血滴答滴答的流尽,而剑一的头上也有一个血窟窿,一颗子弹穿过了他的头颅,这是很可笑的事情,带着些许的悲哀,一个剑客死于子弹之下。
没人知道剑一是否回去他的世界,可是我知道,他回去了。
在他的世界,剑一破了琴九的城,因为琴九,所以他没有杀一个人,只是带走了她。
在那个世界,琴九也是一个孤女,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她本想于万丈高台纵身而下,可是她还没有复仇,而且剑一说,如果她死了,他就杀光这个城里的人。
琴九不喜欢他,她讨厌剑一总是威胁她,也讨厌他总是喝的醉醺醺吹牛的样子,可是后来他死了,死在一个篝火熊熊燃烧的夜晚。
其实回想起来,他们也有相谈甚欢的时候,他们烤捉来的鱼,剑一舞剑,琴九弹琴,他们喝酒,剑一说自己想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琴九说自己想先弄死杀了她父母的仇人,再抛下一切一个人去天涯海角流浪。
剑一千防万防,可是她还是抛下他离开了,后来他去很多地方寻她,可是都没有找到,他想着有一天能找到她,可惜人终究会老,再不可一世的剑客也会有白发苍苍的时候。
只是当剑一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看见琴九站在他旁边,小声得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地对他说:"等我甩开你,一定要杀了我的仇人,然后一个人去流浪。"
剑一心想,琴九这是又不打算带上他,他真的不甘心,烈女怕缠郎,他向来擅长死缠烂打,但是前世的经验告诉他,这些对琴九来说都没用。
剑一还是无奈地笑了,"仇人我可以替你杀,一个人流浪?等你打的过我再说吧。″
这次不知为何,琴九眼瞳微微闪烁,居然没有拒绝他。
上一次剑一曾经试图去琴九的仇人家里找,可是他根本不知道琴九的仇人是谁,后来好不容易通过打听知道了,赶去的时候,对方早已没了气息。
琴九真的如她所言,自己杀了仇人,再也不曾让他找到。
但是这一次不同,她变了。
她的眼中除了仇恨和憎恶的光芒外,多了闪烁着的意味不明的光芒。
有时候她站在岸边,会回头看他,被发现后眼睛会流露出复杂的光芒,在篝火旁烤东西的时候总是一言不发,但是烤出来的东西又格外的好吃,她弹琴的时候,琴声中多了别的东西,不是忧伤,像是茫然。
后来琴九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你别想比我先死,你两次都死得挺难看的。"让人哭笑不得。
这也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无论是前世还是未来,他都不是一个人。
先她一步的,剑一提出为她复仇,他知道琴九的命一直都挺不好的,无论是前世还是未来,她心头永远都有着沉甸甸的负担,
如果是正常人,也许就选择放弃,可他不是,他不会放弃。
所以他选择替琴九杀了仇人,让琴九冰封的心融化,之后他们去了很多,很多很多地方。
当第一场雪降临的时候,他们有了自己的家,篝火"哔波哔波"的响着,雪花落到了琴九的头上,剑一想替她拿开,可是刚刚触及,雪花就化了。
后来他们相视一笑,依偎在了一起,一起看雪落,一片一片,吹啊吹啊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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