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药罐子之称的月季病了,枝条上挂满了细细密密的蛛丝,仔细看叶片上还能看到一颗颗细小的蜘蛛欢实地在叶子上爬来爬去的。
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前一天刚评论完买到的这个花有多好多好,植株健康,花型漂亮,花也对版,还带了好几个花苞。结果,没想到真的立马就打脸。
我也不知道线下应该去哪里买药,于是又在网上搜罗了一下应该怎么处理,该买些什么药,希望借此能够救救我的花。
农药到了之后,看说明书觉得异常麻烦,又是要戴口罩戴手套自我防护,还要对喷药后的花隔离防护,还要喷洒农药后把裸露的皮肤全部清洗。
这时候在想,要是外公在就好了,我问他,他肯定什么都懂。我外公可是做了一辈子的农民,很专业的。
当然也是想想,如果外公没去世的话,现在也已经九十五六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像外婆那样糊里糊涂。我只是找个由头怀念一下。
我记得在小学的时候吧,可能小学低年级,也记不清了。有一天,需要给果树还是啥打农药了,外公掏出来一瓶放在角角藏好的敌敌畏之类的,问我认不认得这是什么字,怕用错了药。我说我认得,这是敌敌畏。
外公一辈子没读过书吧,反正就不识字,又不太确定我这个年纪小小的外孙女说的真与假,于是让我去几十米外的尾(yi)巴尾上(外公家坐落在一个叫蛇尾yi巴的村,据我妈说从远处看很像蛇的尾巴,我也不知道远处是从哪里看,我也没看过)住着的几户人家去找我串门玩耍的表姐。我姐那时候读初中了吧,说话可比我有分量多了。从我姐那里得到了相同的答案,外公才放心地去弄个大大大农药桶调制农药了。
我外公当了一辈子的农民,啥文化没有,但是却在某一年暑假回家的时候,我看到堂屋的墙上贴了一幅奖状,表彰我外公是优秀党员。那个年纪是觉得有奖状就是很棒的意思,所以我对我外公的崇拜之情越发深厚了。想想在上个世纪的末期,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老头,还能被评为优秀党员,那个年纪的我甚至在想,是不是外公像地道战等等战役中一样,救助了几个红军,我外公是不是也是个英雄!
事实如何我也不知道了,那个年代的事情大人也懒得给我说清楚。反正根本就不可能像我幻想那样,因为我问过外婆,他们有没有被日本人打劫过,外婆说没有,原话是哪个来你这个山卡卡头哦。
呵,穷山恶水得连敌人都不稀罕来,也不知道算不算一种大幸了。
今年过年的时候,大家相约去二姨妈家里看外婆。外婆老了,生活无法自理,现在是由某个或者某几个姨妈照顾,别家的人负责给护理费。小舅妈从外地打工也回家来看外婆,提到了一件让我有所震撼的事情。
除了上文中的我姐,原来我舅和我舅妈还怀了个儿子。不知道意外,还是就是想要个儿子,反正就是怀了。据小舅妈说,怀孕已经七个多月了,但是那时候生育政策正在大力推行,这意味着什么我想我这一代九零后往上的人都明白。那时候外公对他们说,他是个党员,要做好带头工作,让把孩子打掉。
小舅妈带着怨恨地语气和我妈她们几个姐妹在复盘讨论这件事情。她说,都七个月了,硬生生去打了,打下来我都听到娃儿在哭。她说,党员,算啥子党员嘛,又没当官。
之前我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当听到的那一刻真的觉得没想到事情是这样。
大概感觉就是,原来我外公是这样的人啊。原来那个年代发生的事情也是真实发生在身边的人的身上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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