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6日清晨3点,寒风侵骨,正是人们躺在安乐窝里酣睡入梦的美好时光。然而,宾阳县武陵镇某村9人却因一次食物中毒,病痛难忍,辗转求医,终被120急救中心匆忙送入县人民医院进行紧急救治。
宾阳县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接到县人民医院食物中毒信息报告之后,迅速组织应急调查队伍赶赴县人民医院,开展流行病学调查及样品采集工作。调查人员初步获息:武陵镇某村当晚有法事活动,零晨1点多,道公巫婆吃宵夜,宵夜只有两盘油菜和玉米粥,吃食的9人于零晨2时,陆续出现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等症状,村民一致认为油菜是罪魁祸首。
调查员正在流行病学调查应急调查队员马上兵分两路,另一路人马尽快奔赴事发村庄调查是否有更多患者、收集剩余食物,甚至当晚所用油盐酱醋及时封存待检。
食品安全是事关群众安全大事,食物中毒事件又发生于举国欢庆的假日,事情牵动着政府与群众那根绷紧的弦。宾阳县县委常委、人民政府韦刚副县长携政府办领导第一时间到医院看望了中毒患者。
宾阳县县委常委韦刚副县长看望患者及时查找原因、排除安全隐患是疾控中心调查员首要任务。
中毒群众有共同饮食史、发病潜伏期短,基本可以确认为食物中毒,油菜是重点怀疑对象。10月5号以来,天气寒冷,病人发病潜伏期短等因素告诉调查员:细菌类中毒可能性比较小,化学性中毒可能性更大;化学中毒可能有农药残留、花生油酸败变质、误将桐油作花生油煮菜等可能;而误食桐油中毒可能性更大。
调查人员正在采集样品就在大家忙着讨论分析探讨时,宾阳县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理化实验室传来了惊喜消息——从当晚煮油菜剩余的“花生油”中,检出有桐油成份。所有参与突发事件处置的调查员马上松了一口气。误食桐油中毒——一场国庆期间的食物中毒事件就这样被我们卫生福尔摩斯们破解了。
误食桐油中毒的工作汇报引起了市场监督管理、公安部门注意,桐油来自哪里?是否还存更大的安全隐患?
油菜中毒变成了花生油中毒,消息传到村民耳中,引起了普遍的质疑,几十人的餐饮活动,为什么只有9人中毒?为什么只有零晨1点哪盘油菜有毒?
是的,我们的调查欠缺逻辑的严谨性。
卫生、市场监督共同调查疾控中心应急队伍马上会同市场监督管理局继续开展食物中毒事件的调查和样品检测工作。工作组同志们走村串户、询问当事群众,慢慢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2020年10月5日,该村某家族请道公巫婆做法事祭拜宗堂,并进行家族聚餐。
花生油,煮菜用油,村民韦某金等3人采购。用两个瓶子装,一个是5斤塑料透明油桶装,另一个是用1斤装的透明矿泉水瓶子装,两个瓶子均无标签。我们暂且叫桶装油和矿泉水瓶装油。
桐油,主要用于法事道具,由个体户李某凤代家族从县城采购并亲自送到村文化室。桐油用“冰红茶”的瓶子装,瓶子未标注桐油名称。
2020年10月5日下午4:30左右,村民李某芳开始煮聚餐晚餐,鸭肉、猪肉炒竹笋、大白菜用猪油炒,此时猪油用完。煮到薯粉时,李某芳就叫村民余某某去拿油,余某某本打算用5斤装的花生油,有村民就说买有两瓶油,大瓶的留起来,先用那瓶小的。于是余某某就到处找小瓶装的花生油,最终在道公巫婆办法事的祖屋老厅里,找到了那瓶用冰红茶瓶子装的桐油。余某某误以为是花生油,拿来给李某芳炒薯粉。李某芳大约放了50ml的桐油到薯粉里搅拌,然后薯粉和大白菜一起混匀上盘。由于大白菜多,薯粉少桐油放的少。虽然进餐者有37人,晚餐后仅有2人觉恶心、腹部隐痛轻微身体不适。不适2人也以为是个人体质问题,没有留意,也没有说出来。
10月5日,晚上23时左右,道公程某某没有找到桐油,于是拿了矿泉水瓶装的花生油来顶替桐油使用。
10月6日零晨1点左右,余某某与陈某英共同掌厨负责夜宵炒油菜。余某某继续使用冰红茶里的“花生油”,陈某英负责倒菜。当时2人发现油进铛马上起火、倒菜时响声却很小,不像往常铛烫菜响的样子,但并未起疑心,炒了两半盘子油菜共3斤左右。炒完菜就端给做法事的道公巫婆食用。有一道公做法事过程中有个环节要抱猪仔法事环节,没有进食,躲过一劫。食用油菜的4个道公、3个巫婆及2个村民,在2020年10月6日凌晨2时先后陆续出现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症状。
县疾控中心实验室从剩余油菜、锅底油里均能检出桐油成份,其他剩余食品未检出桐油成份。至此,一场由桐油管理混乱引起的桐油食物中毒证据链收集完毕。
疾控中心工作人员入村流调桐油,油桐的种子榨出的油,色道与花生油基本一致,两者肉眼基本无法鉴别。花生油有花生香味,桐油基本无气味。桐油一般为医药外用、工业用化学药品。桐油中毒主要临床表现有恶心、呕吐、腹泻、腹痛,可出现头晕、头痛、四肢及口唇麻木、瞳孔散大、视力模糊、四肢抽搐、喉肌痉挛、嗜睡,甚至昏迷。重者可有发热、呕血、便血、呼吸短促、脉快、心肌损害,甚至虚脱。宾阳俗语有“吃桐油屙三七”说法。
因为桐油张冠李戴的管理,历史上,我县民间曾多次发生误食桐油中毒的群体性事件。
食用柚油果也可以引起桐油一样症状的食物中毒。
因为对桐油果毒性认识不足、宣传管理不到位,我县曾发生多起学龄儿童误食桐油果中毒事件。
外地来广西旅游、工作的客人,因为对南方植物属性不熟悉,也曾发生过外来人员误食桐油果中毒事件。
因此,我们要对桐油及桐油果危害性要有充分认识,做好路边桐油果树警示卫生宣传管理,对家庭使用桐油分类标识管理,千万不要误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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