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有五个孩子，四个男孩，一个女孩。女孩是老姑，排行老四，按着物以稀为贵的常理，老姑应该是最得宠的，事实却恰恰相反。
没有农活的日子里，爷爷用家里推土用的手推车载着四个儿子，在院子里玩耍，老姑跑则在车旁追逐着。
更过分的是，上学时期，老姑在班级里总考前几名。每晚回家写作业的时候，奶奶不是怪她写字费电，就是骂她是一个油瓶倒了都不扶的货。老姑不堪其苦，刚上初中就退学了，加入到了外出打工的队伍之中。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姑已经快五十的人了，爷爷奶奶也老去了。四个被疼爱过的儿子成家后自顾不暇，没人关心老人。
只有老姑常常背着自己家大棚种的菜，坐着公共汽车来看望爷爷奶奶，往往来一趟，一顿热饭都顾不上吃就匆匆回去了。
爷爷奶奶七十多岁了，爷爷小脑萎缩，有轻微的精神分裂。奶奶上了年纪也不肯服老，仍种她那二十多亩的田地。每天劳作完毕，还要照顾身体欠佳的爷爷。
上周我回了老家，清晨还在睡觉的时候，被细微的说话声吵醒，是三婶和妈妈在屋外说着什么。由于困倦，我没理会，翻身接着睡。三婶和妈妈商量了一阵，就走了。
二十分钟后，我被老姑的电话吵醒，老姑说爷爷奶奶打起来了，让我去看看，惊醒的我套上衣服，向奶奶家疾步走去。
进屋后看见奶奶和爷爷各自坐在土炕的两边，奶奶脸上流着血，爷爷气的脸上没有了血色。两个人污言秽语的对骂着，妈和三婶现在屋子的中间，你一句我一句的劝解着。
原因是爷爷怀疑奶奶趁着拔草的时机，和同村的一个光棍约会，说什么也不要奶奶了。我对奶奶说:“走吧！上我们家去？”
奶奶说：“不走！看他把我整死？！”
我说：“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你不走，再也没人管你了！”这样带有恐吓的话，镇住了年迈的奶奶，奶奶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跟着我和妈妈到了我们家。
爸爸听完妈妈的叙述，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看着满脸是血的奶奶，决定分家！吃过早饭把另外三家的代表召集过来，我家和五叔家照顾奶奶，奶奶暂时这我家，二叔和三叔照顾爷爷，爷爷在原来的房子住着。
小的时候奶奶对我最好，妈妈爸爸有我的时候很年轻，年轻到他们自己还是一个孩子。每次妈妈下班回来，疲惫一天的她总是习惯的对我发火，如果她下班之前我没有把水烧开灌好，就会生出许多责骂来。
奶奶不同，奶奶更像是妈妈，总是给我表扬和鼓励。都已经记事的我，还被驮在奶奶的背上。我临回自己家之前邀请奶奶到我家住几天，奶奶拒绝了。
几天后，我放心不下，打电话给妈妈，妈妈说爷爷到我妈家去找奶奶，让她回家，奶奶不回，爷爷就不走还不停的咒骂奶奶以及爸爸妈妈。奶奶怕连累爸妈，就给老姑打电话，老姑把奶奶给接走了。
接下来有些精神分裂的爷爷，四处打听奶奶的下落，老姑家去了两次，都没找到。老姑把奶奶给藏起来了，老姑电话里一边和我说着这件事，一边哭，“这叫什么事啊？一方是爹，一方是妈，小的时候你爷比你奶还拿我娇那。”
几天后，爷爷被老姑送到了精神病医院就诊，确诊了病情，开了药，送回了家。安静了一天的爷爷，第二天晚饭时分，又来到了老姑家，老姑和奶奶插上大门在屋里吃饭，爷爷从墙上偷偷的爬了过去，直愣愣的出现在了老姑家的屋地上。
突如其来的状况，把老姑给吓懵了，老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了。“你们就闹吧！闹吧！非把我折腾死才罢休。”爷爷见状:“姑娘！别哭！别哭！我再也不和你妈生气了，再也不打她了。”
结局:奶奶和爷爷一起回家了，继续过着吵闹而又孤独的日子。
儿子四人，媳妇四人，孙女四人，孙子四人，外孙女婿孙媳妇重外孙等若干人。尽到赡养义务的唯有老姑一人。
爷爷奶奶最后说:养儿子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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