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患
回到青丘,得有个五六日吧,三省和六部陪着凤九批阅奏章呢,渤海水君又来了,这回没哭,两眼呆滞。
凤九一拍脑子,“天哪!”
当日,凤九跟帝君耍花枪,帝君一怒,把文昌扔十八层地狱去了。凤九原本打算救他的,后来不是跟胭脂吵架了嘛,再后来,帝君带她去黄山看云海了。
天色灰蒙,两人坐在玉屏峰顶。凤九觉得冷,帝君便化出一条大被,把两人裹在其中。
很多年以后,成玉用诗一般的语言赞美,“晨光中,滋润明亮的脸庞,清爽的笑容,仿佛黄山顶峰,一支莲菂,花开并蒂。”
司命剔着牙,“你可拉倒吧!更像炸在一起的两根油条,涂上酱料,裹上麦饼,学名叫煎饼果子!”
后来……司命下凡历劫了!
青黛色的山峦静默,云海翻滚,仿佛万顷碧波,银波排空。慢慢的,晨曦初露,一轮红日,喷薄而出,给云海披上一层金色……
卯日星君出来当值,看到帝君,恭敬的揖个首,他们心目中的帝后娘娘食指抵在唇间,示意卯日星君不要吵。帝君的脑袋耷拉在凤九的肩膀上,睡着了!
这些日子,凤九议亲,剿匪有后续安抚工作,婚事泡汤,他眼睁睁的看着凤九挨骂,却无能为力……还是那句话,最让人生气的,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是,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能做。
这一刻,帝君终于累了,什么天命,什么理智,统统见鬼去吧,他就想在小狐狸身边呆一会,就呆一会儿!
天空那么静谧,云海绚烂,帝君就在她身边,呼吸均匀,胸膛中,心跳声仿佛擂鼓一般。
凤九转头,唇轻轻的落在他的耳畔,看着他的脸,听他满足的嘟囔一声,“繁花落尽,似水流年……”
凤九的泪已经落在风里,两千年的时光,把这一刻的团聚,酿得无比的醇美。只是……他们心里都明白,只能是一刻,再多便是没有了!
凤九抬头,老天,如果时光不能停留在这一刻,可不可以慢些走?
爱东华的姑娘叫凤九,凤九已不求朝朝与暮暮,只求她的情郎,能好好睡上一觉,只求他安好。
他须安好,她才能相思千年呀!
此时,凤九带着渤海水君,上天宫。太晨宫守卫看到,集体嘶吼一声,“女君驾临太晨宫!”
渤海水君暗中哂笑,果然是天皇老子的太上皇,都能“驾临”太晨宫了。却见司命和成玉步履匆匆,满目凄惶的迎出来了。
玉阶上,两滴鲜血,赤中带金,宛若梅花绽放。
凤九扶着日昝,几欲摔倒,颤抖着问,“帝君呢?”寝殿内,帝君千里传音,“九儿,我在!怎么了?”
成玉扶着凤九,见她咬紧牙关,硬把那眼泪憋回眼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松一些,说:“我没事!那个……我们把文昌扔进地狱,然后就忘了!”
帝君顿了顿,闷闷的问,“你为他而来!”
凤九感觉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话,却是一句也不敢说,不能增添他的负担,不能耽误治疗,更是不能哭,惹他心烦。既然已经决定等他,就要装做什么也不知道!
气噎喉堵,讲不出话来,嗫嚅了好久,只说一句:“想你了!”
帝君忙解释,声音带着慌乱,“连宋受伤了,我在给他疗伤,他……没穿衣服,你现在不能进来!”连宋忙说:“本君真的没穿衣裳……”
吃瓜群众集体额头三条黑线,到底是你们傻,还是当女君傻。你们两个大男人,躲在寝殿里,还没穿衣裳?~搞~基~呀?
凤九重重的点头,假装她是相信的,乖巧的说:“我回去了!我瞒着我爹来的!”帝君的失望溢于言情,“好啊!你回去了,你……好好的!”
凤九坚强的出去,好怕这一转身,他就像朝露,消散在这天地之间。姑姑等墨渊,等了七万年,姑父守着结魄灯,一守三百余年,而她,一刻都不会等待。
有个念头冒出来,尖锐的扎着凤九的心,不敢言,不能言……
司命和成玉送凤九出去,事关帝君和凤九的前途,他们不敢劝。司命只说:“女君且回青丘,文昌的事,小仙去办!”
凤九摇头,说:“我去好了!”
成玉也劝,“小九,冥界阴森、恐怖,若受惊吓,帝君知道……”
凤九的情绪终于失控,尖利着嗓子吼,“你们去冥界做什么?看着他呀,别让他再去冒险了!”吼完才惊觉,吼谁也不能吼他们呀!这个世间,成玉和司命才是最关心帝君的人呀。
灰下心来,泪水终于潸然而下,哽咽道,“对不起,我太忘恩负义了!”
司命伸臂,他竟然把凤九抱在怀里,就像抱一个从来不曾拥有过的妹妹,柔声劝,“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你不吼我们,能吼谁去!”
成玉不禁泪眼婆娑,老天,难道还不够吗?你究竟要折腾他们到几时?
凤九去冥界救文昌,暂且不提。回到青丘,她很乖,不哭,好好吃饭,好好处理政务,后来,成玉、司命,最后连宋也下来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帝君没事,别担心……”
三日后,文昌来道谢。
文昌看似文弱,中等个子,细眉细眼,手伸出来,比凤九都白嫩!他的模样,让凤九想起,凡间戏本子里的贾宝玉!
凤九这些年来呆在青丘,除了公务往来,绝无男客。如今天上掉下个文昌君,白奕那眼神,简直了,就像是灾荒之年,见到人家自留地里的嫩黄瓜。
凤九娘亲却是一副审特务的嘴脸,“叫什么呀!哪里人氏?爸爸妈妈是干什么的呀?”白奕便乐呵呵的说:“问那么多干什么?让他们自己聊,自己聊!这丫头,不声不响的……”
文昌跟凤九说,“曾经,我喜欢吃水晶饺,天天吃,每天吃。有一天,厨房里没有水晶饺了,我便不停的哭,不停的哭!母亲让我哭烦了,给我做了一碗桂花汤圆,我发现,竟然比水晶饺还要好吃!”
凤九皱皱眉头,问:“你饿了?”
文昌抓着她的手,柔声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也许,你会发现,你更喜欢桂花汤圆呢?”
凤九抽出手,认真的给他一个建议,“不如你回去之后,低调的活着吧!人只有死过之后,才会发现,世间之事,没有什么,比生死更严重!活着很重要!”
凤九娘亲弄了饭,白奕请文昌小酌几杯。席间,两个男人都假装自己喝高了,白奕晦涩的给文昌透露一个信息。
如果你喜欢凤九,用不着放弃,因为咱们的君主,残暴归残暴,只要你成了凤九的王夫,他便不会伤害你!因为他舍不得凤九难过。
帝君的伤渐渐好了,冥王来过一趟,跪在地上抓乖卖巧,“您把文昌扔进冥府,我们可没轻饶,只是女君……您看,我们怎么敢得罪女君?”
帝君跟他笑笑,很亲切!吓得冥王把他从出生到现在,大到毁坏生死簿,小到随地吐痰,勾搭隔壁有夫之妇,所有烂事统统回忆一遍。
帝君径直回书房了,掏出妙仪仙镜看看,人道情多情转薄,又到断肠处,泪偷零。曾经不懂,如今尝尽愁滋味,才渐渐的懂得,不是情薄了,而是习惯了这锥心的滋味。
棱镜迅速感应妙义仙镜,三省和六部高高举起,“女君在洗澡!”帝君犹豫了一下,非常无耻的抹去棱镜,女君在给狗狗洗澡。
再有一日,棱镜上张牙舞爪的写着,“女君在换衣裳!”帝君惊讶的发现,女君真的在换衣裳,买的斗篷有些大了,去店里换一件。
帝君捧着镜子,趴在书桌上,笑得像个傻子!他知道,凤九在逗他,知道他受伤,心情会不好,故意做出这等可爱的模样,让他笑一笑,希望她的情郎,轻松一些吧!
打上昆仑虚
好像有半个月吧,帝君在文渊阁查阅史籍呢,昆仑虚弟子令羽急切的闯进来,嚷道:“帝君,青丘女君杀上昆仑虚,逼我们交出子阑!”
竹简掉地,帝君一个闪现,不见了。
昆仑虚108拾台阶之下,遇到外出归来的墨渊和白浅,两人忙拱手,一脸惊诧。白浅问:“帝君,您怎么会来?”
帝君看看他们,径直上山了。
两日后是墨渊寿辰,弟子们陆续上昆仑虚,给师尊庆生。白浅还当帝君来给墨渊祝寿的,墨渊却是明白,这个天地,除了你们家小狐狸,谁敢让他庆生?
三人进大殿,凤九被捆仙绳绑着,坐在地上哭呢!帝君登时大怒,厉声喝斥,“你们竟敢如此行事!”抬手便是一个天雷,墨渊一把接住,弟子们集体跪下,“帝君息怒!听我们解释!”
白浅也劝,“帝君,这肯定是误会!”
这便是一个认知的问题,按理说,这件事,最应该生气的是白浅,凤九是她内侄女呀!但大家劝的却是帝君,自自然然,连白浅都不觉得有问题。
帝君解了捆仙绳,把凤九揽在怀里。凤九哭得眼睛都肿了,跺足嚷道:“东华,叫他们把子阑交出来,我要砍了他,我就是要砍了他。”
帝君有的时候会觉得,凤九的眼泪,大概是硝水做的,烙在心上,生疼生疼的!眉头纠结在一起,冲着墨渊吼,“等什么?把子阑交出来呀!”
墨渊知道这货护内,但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吧?这是昆仑虚,子阑是昆仑虚弟子,你们这样,喊打喊杀的,是不是先问过墨渊?不满的劝道:“能不能让她,先说什么事?”
凤九尖利着声音嚷:“我就是要砍了他!”
白浅耐心尽失,大骂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
帝君火了,冲着白浅嚷,“你吼什么?”苍何剑龙呤一声,直接往地上掼下来,恨声问,“这些年来,本帝君受困于天命,你们是不是看着很抒情?是不是觉得,本帝君连你们都收拾不了?”
子阑让大师兄给关起来了,这个天地,谁不知道帝君护狐狸,从来不要脸,凤九这一剑砍过来,万一不小心,磕在自己脚面上,帝君能把昆仑虚拆了,夷为平地。
墨渊让众弟子退下,白浅便去后面,把子阑放出来。
凤九见子阑,真是怒从胆边生,一挽袖子,便要动手。帝君拽着她,安抚着她的背,柔声哄,“好了!好了!他不好!我来砍,女君是喜欢切八块呢,还是十六块?”
凤九让他给逗乐了,“噗嗤”一声,鼻孔吹个泡泡!娇嗲着声音,说:“让他立刻娶胭脂,否则我便砍死他。”
大家料到了,必定与胭脂有关,帝君摆事实,讲道理,柔声说:“九儿,感情的事情,我们外人是不便掺和的!”
凤九的眼泪再次“扑簌簌”而下,揉着眼睛,说:“可是,怎么办?胭脂有宝宝了!”墨渊一个巴掌甩子阑脸上,恨声骂道:“孽~畜~,还不立刻去翼界提亲?”
子阑都懵了,呆呆的问:“谁的孩子?”
凤九跺足跟帝君嚷,“东华,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墨渊也骂,“你小心了说话!”
众人这才明白凤九的愤懑,天族、翼族不能通婚,玄女与离境的孩子,用了神芝草才活下来的。如今这事,算算日子,还是发生在子阑凡间历劫的时候。
天族变作凡人,与翼族结合,会不会生个奥特曼下来?
更何况,胭脂父兄俱亡,身边还有一个小侄女要照顾,偌大的翼界要管理,如今再摊上这等为难之事,她一个姑娘家,要怎么面对?
凤九去找胭脂,看到小侄女捞着她的头发,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了。问她,“怎么不找子阑?”胭脂眼圈红红的,只说:“他若有心,何需我找他?”
凤九这才恼了,执剑上昆仑,立志要把子阑剁成十八块!
子阑跟师尊行个礼,一道白光走了。
凤九拽过帝君,急切的想要跟上,墨渊拦了一下,“女君,不如给他们一点空间!”凤九说:“我怕子阑不肯娶胭脂!”
墨渊说,“女君放心,昆仑虚断做不出,这等污滥之事!”
凤九不是要跟长辈顶嘴,她是讲道理,“上神莫要介意,子阑这厮不是好人!否则他做完……反正这样不好!”
凤九这话,连白浅都点头。子阑和胭脂这事,跟凤九与帝君那段不同,凤九是借了陈贵人的凡胎,她的真身,帝君不敢碰,也没碰过!
胭脂可是真身,现在还弄出人命了!就算凡间的子阑不懂,归位之后,是不是应该给人家姑娘一个说法?还跑来昆仑虚,祝个毛线的寿?
他这种行为,有个恰当的比喻,提上裤子不认帐!
墨渊听了这话,扎心呀,当然,有更扎心的。
帝君哄媳妇,“他们都是大人了,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凤九摇着他的袖子,“嗯!我不依嘛!你看子阑那无赖的模样,胭脂现在身体虚弱,万一气出个好歹,怎么办嘛?”
帝君忙说:“那我们就远远的看一眼,好不好?”
佛也会被气成流氓的,墨渊黑着脸,说:“什么看一眼?谁无赖?身为君主,是否应该有点是非观念?”言下之意,你媳妇年幼不懂事,你三十六万岁了!
帝君难得没怼墨渊,看一眼凤九,轻声说:“子阑不是无赖!”
凤九闹脾气,嘴巴翘得能挂油瓶,“那我自己去!”
帝君自然忙跟上,一脸狗腿子的模样,如果加条尾巴摇一摇,对于他的形象塑造,会更有帮助的。
墨渊由衷的觉得,跟这货几十万的感情,友尽了!
帝君也是出了昆仑虚才肯告诉凤九,“这孩子不是子阑的!子阑下凡历劫,司命写的命簿,高宗是不能……他没子嗣,后来的孝宗皇帝是领养的,你明白吗?”
求婚
子阑到翼界,胭脂抱着盆,还吐呢,脸红红的,子阑在她面前蹲下来,眉头紧蹙,胭脂便推开他,说:“臭哄哄的!不要看了!离我远点!”
子阑手掌翻覆,化出一个箱子,帝君和凤九在云中看,感觉那箱子挺大,好像还很重。子阑抓住箱底往桌上“哗啦”一倒。
一桌子的发簪,堆得跟小山似的。
子阑挠挠头,抓抓胳膊,好像全身刺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跟孙猴子有什么亲属关系呢!听他说:“其实,你登基初期,我一直在翼界,只是你不知道……”胭脂说:“我知道!翼界的传国玉玺是你追回来的!”
子阑忙解释,“我现在说,不是想邀功,我只是想要你明白我的诚意!”
胭脂大约明白了,拧着手绢,扭捏的问:“什么诚意?”
子阑说:“我跟首饰店老板关系不错,常常在一起喝酒,他还有一个女儿,说要嫁给我……”
胭脂的脸,瞬间绿了,说:“那祝你幸福呀!”
子阑忙摆手,急切的解释,“别误会!才三百岁!吃饭还要人喂!”
胭脂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子阑全身再抓一遍,叹息一声,“有点乱噢!我重新说一遍!”
凤九这暴脾气,在云中急得跺脚,三个字就能解决的事情,他“嘚啵嘚啵……”没完没了。凤九怕自己有生之年,看不到大结局呀!
却见子阑在桌上扒拉几下,从中找出一支镂金镶紫玉的金钗,说:“记得吗?那年,你救了凤九,跟我说,你要搬走,我便买了这支钗。娘亲说,送媳妇就要送发钗。可是后来,我们去采神芝草,我以为我会死……”
子阑又翻出一支海棠式样的玉簪,他说:“这是你来昆仑虚,让我帮你炼丹,我自己刻的,只是还没送出,我就晕倒了!”
第三支是扁平金簪,子阑说:“我买这支的时候,离境来找我,他把翼界送给我,换我一个好好照顾你,但是,不要娶你……”
第四支是珍珠步摇,子阑摸着上面的大东珠,说,“我郁闷了很久,我以为,离境不让我娶你,大约是嫌我选的钗子太普通了。所以,我特意让大师兄去东海深处,替我采来这颗珠子!
胭脂一直在听,她的脸,因为呕吐的缘故,本来就红,这会子,演关老爷不用化妆了,声如蚊蝇的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子阑说:“久而久之,买钗子成了我的一个习惯。所以,我跟那老板关系好,他女儿也喜欢我,一直嚷着要见见你!”
胭脂点头,说:“好呀!那就见见呗!”
子阑继续挠头,说:“你可能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我重新说一遍!”
凤九眼一黑,直接从云头栽下去,幸好帝君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
胭脂估计是打定主意,你不开腔,我不点头,奉陪到底,看谁熬得过谁。却听子阑说,“我知道已经晚了,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做一个好爸爸,好丈夫。我子阑对天发誓,我一定会对你们好的。你放心,我若有二心,帝君的苍何剑一定砍死我。我们师兄弟没事的时候,常开玩笑,天地共主膝盖软,家中必备搓衣板……”
帝君摸摸苍何剑,小子们还是太闲呀!
看着子阑和胭脂抱在一起,凤九拉着帝君在云中坐下来,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手指缠绕着他的银发,娇嗲着声音,“以后我成亲,簪子一定要比她多!”
帝君一脸嫌恶,“这也攀比?胭脂不是你好姐妹吗?”凤九说:“正因为是好姐妹,所以才要相互扶持,相互攀比呀!”
帝君说:“那你赢定了,我总比子阑强吧?这家伙连句情话都不会讲。”
凤九是不敢置信,眼睛瞪得像铜铃,“你会讲情话?”
帝君问:“很难吗?”
凤九立刻坐直了,摆出一副洗耳恭听之状态。帝君顿了顿,他跟王母娘娘发誓,他想说是,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虽然这也不算什么高级的情话,问题是,他一开口,“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凤九都傻了,她的情郎是天地共主呀,很厉害的!她想,也许是她见识浅薄,愣了好久,问:“什么?”
帝君虽然时常不要脸,但事实证明,脸这种物件,他还是有一张的,因为已经红了呀!站起来便走,傲娇的说:“我买簪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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