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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荒谬才是对抗荒谬的唯一方法—简评《光荣日》

成为荒谬才是对抗荒谬的唯一方法—简评《光荣日》

作者: 时代机器 | 来源:发表于2018-05-20 19:39 被阅读0次

            这本小说是韩寒作品里最特殊的一本,这个小说没有结尾,故事最后的最后只是这几个人造的炸药爆炸了,哈蕾失踪了,其他的事再也没有提及。来到这个小镇的人有七个,优质奶牛鉴定专业毕业的大麦,想成功一次的王智,说话总是惊世骇俗写诗永远写不长的诗人石山,造枪的娄梯,喜欢上洗头店老板的米旗,会所三陪小姐麦片,还有路上遇到的唱歌的疯女人哈蕾,没有什么理由,这七个人就来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小镇。如果我一定要去找一个理由,那个理由应该是他们都不是很正常。

            他们的遭遇很荒谬,就像大麦,同校有一个姑娘说这世上根本没有黑社会,结果出校门被掳走,两天后被绑的结结实实送了回来,只有大麦好心给姑娘松了绑,结果挨了一巴掌,他低着头回去越想越不是滋味,忽然回头还给了姑娘一下,之后被莫名其妙举办了葬礼。再一个是一根筋的王智,遇到喜欢的姑娘一共三次,都和性有关。第一次是在手术台上,后两次都是在找小姐的时候,每一次都慌不择路惊恐逃亡。

            这七个人里,最荒谬的是哈蕾,她站在没人小镇的街上唱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情歌,然后遇见了大麦。

    哈蕾问:“这里是北京吗?”

    大麦:“这里是东京”

    她怀疑:“胡说,我怎么没看见纪念碑”

    大麦:“你说的是南京”

    哈蕾:“我在北京唱歌。我的公司说我唱的歌没人听,你看这么多人在听”

    大麦:“哪里来的人,不是只有我一个”

    这个女人说:“这是拉阔演唱会,我已经办了十九场。正式的还没开始呢”

    大麦说道:“你跟我走,我们那儿有听众”

    她答:“好”

            正如原文中的这段所写,只有大麦才能听懂哈蕾说的话,哈蕾的精神失常只有另一个精神失常的人才能理解,他们来到这儿过着的这种离群索居的生活,就是一种“非正常”的生活。看到这里你可能就会问了,写这么多东西想表达什么,北京南京还是东京又有什么意义。这取决于你看小说的时候把自己当作读者还是执笔的人,如果爱情和芭乐是你作为读者想看到的,那恰恰与之相反,作为写东西的人更注重的是表达,而表达的对象不需要是一种情感也不需要是一些故事只要是你脑海中忽然出现的东西,《光荣日》所描绘了和平镇的乌托邦就是这种,一群无欲无求的人世俗眼中非正常的人,唱歌时眼泪止不住在流的歌者,一起建设一个荒无人烟的小镇,三陪小姐麦片在乡村学校当老师育人,哈蕾唱歌,其他人造发电机和枪支炸药,直到故事的尾声。

            “你能随时出来,我们都进不去,其实我们都在一个更大的笼子里,只有你在笼子外”大麦为哈蕾造了一个笼子,两米的直径,门只能从里面打开,不需要钥匙,任何人在外面都没法儿打开门。在作者的心中,哈蕾这个疯歌手是一个超过了世俗的存在,甚至超过了其他六个人的不正常,所以把她也和其他人隔离了,想从笼子里走出来意味着她想走进俗世,而这由她自己决定。

            在小说的前半段,大麦像破解了预言一样,让所有人造发电机,因为他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也在走向奇怪,甚至说走向灭亡也可以,因为他发现了两个星期以后会有一次停电,那次停电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光明。小说后半段解释了原因,政府发了通告会出现一次日食,这次日食会持续多久不知道,呼吁大家把黑夜当作白天,坚持社会主义建设。所以小说变成了末日题材的小说,和平镇的七个人已经有了抵御黑暗的能力,发电机在众人倒卖盗版碟赚了一大笔之后有了着落,他们仍然是他们,这个时候我们发现,他们似乎已经不是那么不正常了,他们造炸药是为了抵御外敌,造发电机是为了提供光明,给哈蕾造一个笼子是给哈蕾一个自己的巢穴。在之前做的一切匪夷所思现在看起来都变得无比正确,小说后半段故事的走向颠覆了前半段的反常识。

            不过,这部小说其实有些故弄玄虚的意思,为了荒诞而荒诞,追求荒诞而失去了目的以及逻辑,这就有些不顾读者的体验了,像有时候大麦与哈蕾的对话很多时候读者就看不懂。不过这样的结果只是作者的文笔跟不上想法的表现,因为的的确确韩寒就是想描述一群人建立乌托邦的故事,建立乌托邦的目的是反常识,是去消解意义的,像很多先锋作家和诗人一样,跳出深刻,跳出意义,去消解我们见到的所有观念达到更深刻的意义。

          小说在炸药的试炸之后,一句“杀青了”结束了,滚滚浓烟之下见不到了哈蕾,只剩下了开着门的笼子,大麦看着这一切并没有选择寻找。其实《光荣日》永远都不可能有结尾的,因为任何故事都不会有一个荒谬的结尾,每个人都有痛苦而她只有唱歌,不是世界孤立了她,是她舍弃了世界,这才是唯一一个正常的人。

            光荣日一旦有结尾了,那么她塑造的世界就不再荒谬了,哈蕾的失踪也远远比证明她活着或者证明她死亡更像在是和平镇发生的事,更像是名叫《光荣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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