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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点资治通鉴(28)秦始皇焚书坑儒究竟为什么?

读点资治通鉴(28)秦始皇焚书坑儒究竟为什么?

作者: 青贤时间 | 来源:发表于2020-07-19 19:49 被阅读0次

    秦始皇焚书坑儒的故事每个人都不陌生,并且提及此事,十之八九带着愤恨与唾弃。但焚书坑儒真的只是秦始皇的暴虐统治手段吗?

    其实仔细了解一下,还是有很多疑问的。“焚书” 焚的究竟是什么书?真的焚尽了天下之书?“坑儒” 坑的究竟是什么人?又一共坑杀了多少人?这里就先对这些疑问做一个解读。

    1.焚的究竟是什么书?

    按照《资治通鉴·秦纪二》记录,“丞相李斯上书曰:‘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有藏《诗》、《书》、百家语者,皆诣守、尉杂烧之。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有欲学法令者,以吏为师。’”

    也就是说,书被分成了几类。首先,记述历史的书,凡不是秦国写的必须要烧毁。其次,对于《诗》、《书》、百家著作,官方会由博士保留,私人不可以私藏。(博士:官职,负责保管文献档案,编撰著述,掌通古今,传授学问,培养人才。)再次,国家准许人民收藏医药、卜筮、种树这类有关民生的书。最后,对于想学习国家法令的则安排专门的官吏教学。

    2.焚尽了天下之书吗?

    法令虽然说私人不能藏《诗》、《书》,但“焚尽”二字倒也算不上。

    法令言:“有敢偶语《诗》、《书》弃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见知不举,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

    换句话说,焚书并非地毯式搜索,而是靠自觉。所有的处罚设立在是否公开谈论《诗》、《书》,谈论政治。反而对书本身并没有那么严格。

    就如《资治通鉴》记述另一段落所说,我读这些书只有我朋友知道,没人举报我,如果有人搜查,书藏起来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呢。“魏人陈馀谓孔鲋曰:‘秦将灭先王之籍,而子为书籍之主,其危哉!”子鱼曰:“吾为无用之学,知吾者惟友。秦非吾友,吾何危哉!吾将藏之以待其求;求至,无患矣。’”

    3.“坑儒” 坑的究竟是什么人?又一共坑杀了多少人?

    说到这个很容易出现误解,毕竟“焚书坑儒”几个字出现在一起,很容易被理解为因为书而大规模坑杀儒生。但上面我们也解释过,对焚书的法令主要集中在言论上,而书本身,只要你能藏好不被举报,麻烦就不会找上你。所以,这个坑儒所指并非是群体儒生。

    其实,所谓“焚书坑儒”原本的说法应该是“焚诗书,坑术士”,而我们知道的“焚书坑儒”的说法是西汉后才有的。而且,“焚诗书,坑术士”其实是两件事。“焚诗书”是上面所说的,发生在公元前213年。而“坑术士”则发生在次年,公元前212年。

    《史记·秦始皇本纪》:始皇闻(侯生、卢生)亡,乃大怒曰:"吾前收天下书不中用者尽去之。悉召文学方术士甚众,欲以兴太平,方士欲练以求奇药。今闻韩众去不报,徐巿等费以巨万计,终不得药,徒奸利相告日闻。卢生等吾尊赐之甚厚,今乃诽谤我,以重吾不德也。

    所以,“坑儒”的始末是秦始皇欲求长生而召集术士。术士中有两个人卢生、侯生等替秦始皇求仙失败后,私下谈论秦始皇的为人、执政以及求仙等各个方面,被秦始皇知道之后又携带求仙用的巨资出逃。秦始皇大怒,故而迁怒于术士,下令搜查审讯,而术士之间彼此举报,最终抓获460人并全部活埋。

    所以说,对刚刚大一统的秦国来说,重要的不是你读不读书,而是不许你乱说话,尤其是那些自持有思想的读书人。

    回想一下之前聊过的战国四公子。三千门客即可成一方势力。可想而知,这些有学识,又有表达意愿的人如果联合起来,煽动舆论是多可怕的事情。而且要知道,尤其是秦国得天下也没那么名正言顺。

    如何名正言顺的得天下,如孟子所言:“何必曰利,唯仁义而已。”做一个仁德的君主,然后惠及万民,国家稳定、人民安康,这样老百姓才能都亲附于你。而其他国家的百姓也期待你到他们的国家,成为能做他的国君。

    但秦国很明显不是这样的。首先秦始皇不是周朝宗室,不能以身份为理由。其次秦国国君也并非如孟子所说“靠仁德得天下”。秦国的征伐与暴虐让周边的百姓都怕他。七国相争之时,有的国家被秦攻击,战败后的国民宁愿逃到另外的国家,也不愿做秦国的子民。所以说,秦国得天下,能够为人诟病的地方,恐怕不用特意挖掘就能轻易列出个“十宗罪”。

    打铁还需自身硬,而秦国得天下则到处是话柄。那么如果加上数不清的、不为自己所用的、以百家思想指责秦王身份不正的“儒生”,秦始皇刚得的天下还能坐稳吗?

    所以也就有了秦国执政最常用的做法,轻罪重罚+一刀切。这一点在商鞅变法时便是如此,简单粗暴,一如秦国征伐的行事风格。不过这也说不上对或错,要是没有这样的手腕,估计也没办法让来自七个国家的那么多带着仇恨的百姓统一文字、度量衡......

    有点说远了,我们回过头再看。“焚书坑儒”的确是愚民政策,核心是让所有人遵守现有的法度,放弃用古学非议政治。手法粗暴,但也符合秦国统一的初期阶段的维稳需求。烧掉他国的史书,这是胜者的权利,毕竟胜者为王,王者得给自己重写一个峥嵘的奋斗史,不过代价有点大,是全人类的真相。

    好像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做下位者的人得知道什么时候能说话,什么时候得闭嘴。七雄争霸的时候,想出头的人,就得到处表达自己学识,君王会赏识有谋略的人。可大一统之后,同样一批人,就得学会闭嘴,这样才不会遭受杀身之祸。现在的社畜又何尝不是呢。领导缺想法的时候得贡献才学。可一旦领导说话了、方向定了,接下来团队就只需要领导一个大脑,你最好及时收起你的脑子,指哪打哪埋头苦干就好了。说来还真是很难平衡,不过熊敛四爪是为能,聪明人还是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当然上面说的是真有才干的人。团队里还有另一种人,最令人忌讳。那就是开完会立马开腔吐槽领导的人,这样的人以为全世界自己最聪明,实际上可能早就上了老板的黑名单。所以呀,开开麦时开麦,该闭嘴时闭嘴,言论自由是相对概念,真正聪明的人得学会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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