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工作的公司有位同事,女同事,我对她倾心,一见倾心,可故事并不关于我和她。
那是一个周末的黄昏,地点在海晏路旁的湿地公园,公园很长,依河建,河边满是柳树,入秋,柳叶开始泛黄,依偎在枝桠上随风摇曳。柳树旁的人行道也很长,我和女同事走在道路上,夕阳的残光还照着云彩,有一点点金黄,我离着女同事是那么近,有一点点心慌,我眼睛在偷瞄她的手,似柳叶般在我手边摇曳,耳朵在听她讲青春里关于别人的爱情故事。
其实故事俗套,世俗里的好姑娘和一个渣男。可她讲的动情,我听的认真,夜里无聊时便都写了下来。
女同事说,她大学的室友叫小yu,她发的是三声的音,可没有说明是张震岳唱的“小宇”,还是《家有儿女》里的“小雨”,所以关于她室友的名字,我只好按自己的意向,叫她小羽。小羽武汉人,有武汉人的直爽和热情,小羽乖巧可爱,背一个黄色帆布的书包走在校园里像极了殷桃小丸子,小羽来到这座有海的城市读书,小羽有一个男朋友,远在百公里外的武汉。
女同事说,小羽很爱她的男朋友。小羽省吃俭用,只在食堂打一个馒头,吃女同事吃不完的菜,省下的钱可以给她爱的男朋友买喜欢的AJ,小羽如胶似漆,每天都和她爱的男朋友煲长长的电话粥,从早起的洗漱到半夜的月圆,手机的温度烫的小羽耳朵烙铁般红,然后听她爱的男朋友均匀熟睡的呼吸声,她说那是能听到的幸福,小羽精打细算,从来舍不得买自己喜欢的化妆品,留下的钱可以让她爱的男朋友生活稍显富裕,留下的钱可以和她爱的男朋友看诗和远方,留下的钱可以帮她偷偷回到武汉,见她爱的男朋友一面,给他一个惊喜,看他在球场上帅气的背影,看他在球场上牵另一个女孩的手。
女同事讲到这里,还在替小羽打抱不平,经管这是多年以前的事情,骂了几句难听的话对小羽爱的男朋友。她说她见证了小羽爱情故事的全部,所以最有发言权,如果当时她站在小羽的身边,一定走上前去狠狠甩那男的一个嘴巴。她说她因此不相信爱情。这让一旁的我稍显无奈。
小羽痛哭的那晚,天上一定有很多云,看不到星光,也看不见月亮,小羽满是泪水的眼,看着黑暗的海面,哪里是尽头,可大海汹涌,浪花一层层堆叠,一步步靠近小羽的脚边,也不见她退后。只有女同事还陪在她身边,陪她哭,陪她翘课,陪她吹海风,陪她漂荡在街头,感受这座城市原有的冷漠。
小羽是怎么放下她爱的男朋友,女同事不知道。那期间小羽世界的病变、死亡、转世重生有着怎样的痛苦和折磨,也只有小羽自己知道。后来,生活又回归平静,是多久后的事情,小羽如以往般乖巧可爱,背一个黄色帆布的书包走在校园里,像极了殷桃小丸子。女同事还是陪伴小羽身旁,她们坐沿海的观光车,一边吹海风一边吃手抓饼,女同事还是和小羽翘课,她们在宿舍睡上下铺,一睁眼就是晚饭点,然后出门去黑夜里觅食,在黑暗的海滩上叫喊、沉默,然后毕业。
女同事说她因此不相信天长地久的鬼话。有次陪她看一部爱情电影,电影里女主说可以等男主一辈子,女同事都只是嘲笑。女同事始终怀疑着感情无法承受时间的考验,我说现实中不存在,才会在电影里肆无忌惮的播放,好给人留些幻想。女同事不知道时间久了感情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可她相信,时间久了,有些感情一定会消失。我想,她一定也曾受伤,也对谁失望。
毕业后,小羽北上,在另一座陌生的城市生活,也谈恋爱,也分手,也像其他北漂一样平凡的活着。
我改变不了女同事关于感情的看法,在她讲给我有关小羽的故事后不久,也与她不了了之。这又似乎印证着女同事关于感情的看法,想来觉得自己可笑。
哦对了,那之后,小羽再也没有回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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