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2)
高三下学期开学,我们告别,她和男朋友一起去B市了。
她的男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所以多多少少的事情我也还算清楚。就最近发生的大事是去年他在A市和人打群架,对方一人生命垂危差点死了,然后告他们一群人故意伤人,警方随后便抓住了几个人,但有几个逃了,他也逃到家里来了,在家躲了一年。他想着一年过去了,那人也没死,其他人也判了刑,并且听到传来的消息说是结案了,可是他没想到有人把他供出来了,正等着他自投罗网。
距离我高考还有两个月,她一个人回来了。
"阿雯,我回来了,出来一起吃个饭。"我接到她打来的电话。
"丽雅,你回C市了?什么时候回的?"我有点疑惑。
"嗯,前几天回的,有点事情就没有先告诉你。"她说。
"你一个人吗?"
"嗯。"
"他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没有,他没回来。等你过来再和你详细说吧。"
"好,那个餐厅是在肯德基对面那里吧?"我问。
"嗯,你打车过来,我报销。"
"好,我快下课了,下课了就马上过去。"
下课之后我就打车过去了,一下车就看到她一副憔悴的样子蹲在地上,化了妆还是遮不住她忧伤的面容。她手里还点着一根烟。这一看情况不妙,我心想今天打车的钱估计不能报销了。以前也是这样,她心情不好我就不敢跟她提我没钱了,虽然她总说包养我。
她很少在外面等我的,以前都是她先点了菜坐着等我来,或者人多的话就直接吃了才不会等我下课,一般等我到了已经吃一半了,我也并不介意。可今天这架势头一次啊!让我很不安,非常不安。我猜肯定是出事了,赶紧掏出口袋仅剩不多的钱给司机然后小心翼翼跑过去。
她看到我来把烟熄了,眼泪就要掉下来,不知道的人估计会以为她心疼那根烟呢,呵呵呵呵,我呢,我以为是和她男朋友吵架了。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他欺负你了?”我很着急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她很少在我面前这么脆弱,也是她告诉我女孩子啊要足够坚强要活的漂亮要像个女王。
“阿雯,呜呜……他被警察抓了…呜呜……”她哭了,没错,她在我面前哭的像个孩子,我想是太伤心太久没有发泄了吧,我也很惊讶,怎么就被警察抓了?难道…
“怎么会这样,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被警察抓了?你别哭,慢慢说。”我疑问太多了,但我确实很想尽快知道,急性子的我啊。
“你还记得之前他在A市打群架吗?其实那个案子一直没结,警察都在等着他。”她平复了情绪之后很自然的从包里拿出一包女士烟,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缓缓的说道。
“我记得,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怎么又开始抽烟了?对身体不好。”我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件事她告诉过我,我也亲自问过她男朋友。
那段时间,我记得很清楚,星期五丽雅去给一个朋友过生日,我就一个人在她家,她就打电话让她男朋友带我去吃饭,然后我和她男朋友吃饭时候就随便聊了聊,聊的全是她,看得出他很爱丽雅,真的很爱很爱。他告诉我他以前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就是一小混混,每天就是混吃等死,交了一群狐朋狗友,也没想过未来会怎样,但是自从和丽雅在一起他就想好好的安定下来了,憧憬着未来的美好,他说他发现其实生活中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后来他开始慢慢推掉那些狐朋狗友的盛情款待,决心为她改变,后来他告诉他妈妈他要娶她,他妈妈同意了,并且还告诉他好好对她,说是等双方家长见面就订婚了。作为一个旁观者我的心都化了,可以想象女主角有多幸福。
我知道自从他们俩谈恋爱之后,她基本上是不抽烟了,她也不让他抽,然后在这爱情的力量下俩人戒了烟,也越来越了解对方。他不工作但也不会委屈了她,他厚着脸皮问家里要钱,不过他妈妈很乐意掏钱给儿子约会,并且知道丽雅的存在之后很是喜欢,很支持他们在一起,所以那段时间他们过得真的很幸福。
我当然还有些嫉妒呢,我高中还没毕业,他们就要订婚了,可是现在,真的好心疼她。
“你知道吗?他被带走之后我每天晚上都失眠,我好累,可是吃不下睡不着,只有抽烟才能缓解我的疲惫。”这是我见过她最颓废的时候了吧,以前她从来不会这样。
“这里怎么了?谁弄的?”我注意到她手臂上的伤疤,密密麻麻的烟圈。我脑子里闪现那些电影里头家暴丈夫伤害妻子的画面,好恐怖的感觉。
“我自己点的,”她说着又想去点,我拦住了她。
“你是不是疯了?你这样伤害自己有什么用,他要是知道肯定会心疼死的。”我没想到她会这样,这不像她。
“你知道吗?我多想替他分担一点,不知道他在里面有没有饭吃,有没有衣服穿,会不会有人欺负他,他那么老实。他那么爱我,可我什么也不能为他做,以前还总是和他吵架,我好痛苦,那种痛完全不是这些能比的。要是现在他能回来我真的再也不和他吵架了,我什么都可以听他的,只要他回来。”她流着泪闭上眼,吸一口烟,那空洞的眼神真让人心疼,我不知道能说什么,我一向不擅长安慰人,她继续说“我现在这幅样子都不敢回家,我妈本来就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所以我没告诉他们我是和他一起去的B市,也没告诉他们我回来了,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丽雅,对不起,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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