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看据说来自军阀张宗昌笔下的诗:
游泰山: 远看泰山黑糊糊,上头细来下头粗。 如把泰山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
破冰歌: 看见地上一条缝,灌上凉水就上冻。 如果不是冻化了,谁知这里有条缝。
仿大风歌: 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乡。安得巨鲸兮吞扶桑!
趵突泉: 趵突泉,泉趵突,三股水,光咕嘟,咕嘟咕嘟光咕嘟!
咏雪: 什么东西天上飞?东一对来西一堆。莫非玉帝盖金殿,筛石灰呀筛石灰。
很滑稽很好笑对吧。不过,这些歪诗是否真产自张宗昌,就很难说了。之所以都落到张宗昌头上,怕是跟这位混世魔王在北洋军阀当中声名最劣,人品最差有关。当然,的确出自张宗昌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人家还出过一本诗集呢。
说来也巧,历史上也有一位,同样武将出身,同样喜好斯文,同样喜做诗,其诗也同样歪邪,此人名叫高昂(491-538年),字敖曹,渤海蓨县(今河北景县)人。南北朝时期东魏名将。《北齐书·高敖曹传》:“(昂)幼稚时,便有壮气。长而俶傥,胆力过人,龙眉豹颈,姿体雄异。其父为求严师,令加捶挞。昂不遵师训,专事驰骋,每言男儿当横行天下,自取富贵,谁能端坐读书作老博士也。” 高昂年轻时横行乡里,随兄长高乾响应葛荣起义,后投降朝廷,封武城县开国伯。孝庄帝元子攸遇害后,高敖曹在信都起兵,联合高欢反对尔朱氏。永熙二年(533年),高乾被杀后,高敖曹投奔高欢,随其转战四方,官至司徒、骠骑大将军,进爵武城县开国侯。善用马槊,勇猛无敌,时人誉为项羽再世。 据《太平广记》,高昂留有三首诗: 杂诗三首:
冢子地握槊,星宿天围棋。开坛瓮张口,卷席床剥皮。
相送重相送,相送至桥头。培堆两眼泪,难按满胸愁。
桃生毛弹子,瓠长棒槌儿。墙欹壁亚肚,河冻水生皮。
第一首的意思大抵为:坟堆好似大地握槊的样子,满天星宿那是老天爷在围棋。开坛呢是老瓮张开巨口,床上被褥尽去那叫床剥皮。第二首还有那么点诗意,只“培堆”二字实在不知何云。第三首是说,桃子初生俗称毛弹子,葫芦未成形时仿佛个棒槌。墙壁欲倒,夹心的破砖烂瓦就露出来,冬天河面结冰那是水生了一层皮。
诗呢意象倒是奇特,只美感一点没有。
宋哲宗时,有个浪荡的皇室子弟,喜爱作诗成癖。一次他写了一首即事诗:“日暖看三织,风高斗两厢。蛙翻白出阔,蚓死紫之长。泼听琵梧凤,馒抛接建章。归来屋里坐,打杀又何妨。”众人不能理解诗的意思,以为这首诗妙不可测,就试探着请教。 此人得意地解释道:“一开始我看见有三只蜘蛛在房檐下织网(日暖看三织),紧接着又看见两只麻雀在两厢廊中争斗(风高斗两厢),又看见一只青蛙白肚皮翻天似‘出’字(蛙翻白出阔),还看见一条紫色的死蚯蚓弯曲如‘之’字(蚓死紫之长)。我正在吃泼饭,听见邻家有人用琵琶弹奏《凤栖梧》曲子(泼听琵梧凤),还未吃完馒头就听见守门人报告说建安章秀才登门来访(馒抛接建章)。迎客刚回来,就看见内门上画着钟馗击小鬼的图案,我觉得画得痛快,所以就说打死又何妨。”
相关史料里没留下这位“诗人”的尊姓大名,十有八九,跟张宗昌、高昂一路货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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