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把昨天剩下的两口啤酒喝完。
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开了一瓶,结果剩两口没喝完。今天到了晚上。才把剩余的两口给喝了,按理说应该倒了的,啤酒已经完全没有气儿了,也没有什么麦芽味儿,意料之中的难喝。
昨天晚上吃的方便面,其实本来想炒两个菜来着。走到楼下超市,突然就转变了心意,便拎了箱啤酒回来,回来的路上想装得酷一点,借着往上扔的力把啤酒箱子抱起来,这样拿着会比较省劲儿。结果往上一搂,纸箱子坏了,啤酒哐地一声砸在地上。当下就碎了一瓶。
说到楼下那个超市,超市的老板也是个有意思的人,有天我在路上寻摸着晚上吃点儿涮羊肉,于是到了超市就直奔着肉去了。
我问:“这肉多少钱?”老板说四十多,我心里有点儿不想买了,这个超市的东西本来就卖得贵,我最近又在省钱,就连个肉都舍不得给自己吃。我哦了一声,说算了,不买了。
老板看出来我觉得贵了,于是便向我推荐其他像猪肉这种稍微便宜的。虽然便宜了些,但还是舍不得买,也没回答他,简单买了点鱼豆腐、蟹肉棒、小丸子这种东西,再买点菜回去涮着吃。
老板可能感受到了我的贫穷,他在我买菜的时候,随手抓起了电子秤旁边的一把碎菜叶儿,问我菜叶儿你要不要?
我心想,为什么要把这些坏的菜叶卖给我呢?这不是欺负人吗?
我就问:“这个菜叶跟那边放着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他说:“没有啊,没有不一样,就是那些菜上面掉下来的叶子。”
我说:“噢,我还是要那边的吧。”我想这真是有点欺负小孩了。
结果等到我再去称东西的时候,他又拿起了那把菜叶,说:“你要不要?白给你的,拿着吧。”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说:“没事,不用,不要了……”心里极端不好意思,这也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地贫穷。
结果老板做出了一个令人惊奇的举动,他拿起一个塑料袋,把菜叶往塑料袋里一塞,说:我—非—给—你。当时我的内心充满无尽的尴尬,说了声谢谢就去结账了。
唉,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我今天看到了一个演讲,看完之后呜呜哭。我这一小辈子看过的书不多,因为看书哭的也就这么两回。
第一次是在读一本叫做《走夜路请放声歌唱》的书,作者是李娟。这个作者是我的高中语文老师推荐给我的,老师说读她的文章,好像就像看我写的文章一样,说我们两个的写作风格很像。
我很喜欢语文老师,所以对她的话也全都记在心里,回去就买了这本书。我被作者的文字牢牢抓住了,原来写作风格像的人,好像在思想上也有相通的地方。这本书我没有再看第二遍,却永远忘不了泪水泄下的时刻。因为没有人在旁边,我还特别放肆地哭出声音。
第二次哭就是这次看的演讲了。演讲人是黄晓丹,整个演讲就像是我这一生的答案,是关于我正在进行的,和我将要进行的人生。
我太激动了,浑身颤栗,这太难得了。
这个演讲里的一个重要内容,是关于自由的。作者在里面引用了王维《南垞》里的一句诗:隔浦忘人家,遥遥不相识。她给出了她自己的见解,她说这是一种不选择的自由。我看完了她的演讲当即买了她的书,她在书里是这样理解的:“在某一时刻,决定不去实现那些唾手可及的希望,这样的中止其实需要更大的智慧。”我便把这句“隔浦望人家,遥遥不相识”放在了我空荡已久的微信签名里。
我觉得我和她在思想上也有共通的地方,就像当初我读了李娟的书而哭那样。这就是文字的魅力,是思想的具象化,并且它可以穿越千年的时空,让品尝文字的人们,也都品尝到无可比拟的共情。我看完了书一定也要用千年前的通讯方式去联系作者。这种共情也我在人生中想要追求的生命的意义之一。
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这问题真大。那些善良道德、社会进步、就是意义吗?好的事情就是意义吗?
道德与好坏的定义都有其历史局限性,不是经得住考验的真理。体验人生的各种可能,是我赋予自己生命的意义。
在演讲里作者引用陶渊明的诗《荣木》:“繁华朝起,慨暮不存”,陶渊明说:荣木思考它拿一天的生命用来做什么,他说要“匪道盍依,匪善奚敦”,把意义赋予在善和道上。
也想过我拿这几十年的生命用来做什么呢?在这段生命旅程中,我有几十年的光阴可以享受、挥霍和珍惜,我决定要把这几十年在人间的日子都考虑上,要做些让自己在将别之日回首往事也不觉得遗憾的事情。
世俗的条框限制太多,别人的要求和欲望又无穷无尽。所以那句: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在某种意义上讲也是一种潇洒的自由,凡事能做到我要我觉得这个地步,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我前些日子因为要剪辑狮子的视频,于是看了大量的关于狮子的纪录片,我深深感受到在自然界中生命的轮回。我一直特别幼稚地觉得自己死了之后如果留下什么DNA,没准在几亿年之后能被复活。但看了这个视频以后,甚至一度想要放弃被复活这个可能性,想要死了之后扔到某个地方让动物吃了得了,好物尽其用。
在草原里任何一个生命都会很快被自然界重新利用,用以滋养新的生命,用以种族的延续,而生命的轮回也不是以个体的形式进行的,而是以元素的方式参与到轮回之中的。
这一段写上去有点突兀,但我想了想还是写上吧。现在人类的食物变得太多了,多到人们都不珍惜,那些肉类也是生命,也被随意地浪费了,这样显得生命很廉价,感觉特别不好,而且人的生命也跟着掉价了。虽说人类已经现在了自然界的顶端,想怎么着怎么着,但浪费仍然让我觉得有些别扭,觉得生命不应该是这样被用的。
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曾经的豺狼虎豹,都有葱绿的草地和蓝天白云,也有江河湖海,无尽的虚空与热闹充盈。
而我们也会组成下一滴水,一粒石头,乌黑的羽翎,桂花的香气,还有一声省惬意的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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