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夜有点深了,今天突然有很多感慨,想写写一些回不去的留不下的对某些人的回忆。最近两天,身边一位朋友情绪不是很好,因为是生活在周围的人,所以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影响。今天,出去进行课程实践坐公交车回来的路上,和她各自谈到一些关于过去的事情。她说道:“以前我对在乎的人经常用冷暴力的方式对待他们。”后来她又说道“我特别讨厌过去的自己。”
我看着车窗外人来人往、车来车走的街道,说“我不讨厌过去的自己,不管好的坏的我都欣然接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免想到一个旧时光里的人,是以前很好的一个朋友,和他没有联系这件事情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失去”的感觉,也是我曾经一直觉得很遗憾的一件事情。
2010年,我从镇上的小学考进县城的重点中学。开学的第一天要上自修,我早早地洗好澡去到教室。走到教室的走廊外边,看到一个戴着黑框眼镜,个子小小的男孩子正在走廊边捧着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着。当时我心想,初中同学都这么认真的吗?后来,教室开门了,我选择一个中间一点的位置,我这个人没有什么优点,就是记忆力挺好,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众多缺点中的优点,还记得那时他就坐在我左边的左边。
初一的时候我们的交集是很少的,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他喜欢看书,成绩在班上经常排名前十。他年龄是班级里最小的,我们班的同学大多数是97年的,而他是99年的。班上的同学经常说他长得可爱,就是有点毒舌,事实的确如此。
02.
直到初二的时候,我们开始有了交集。我们学校实行了学习小组的课改实验,就是把班上的同学分成几个小组,小组成员座位围在一起上课。我和他都是组长,他在我旁边,也是从那时候起,他经常坐在我旁边或者后面。课改以后,我们上课前老师会把学习任务分配到每个小组并要求我们提前预习。上课的时候老师一般只讲几分钟,剩下的交给每个组讲解。老师会按照每个组的表现打分,所以我们小组之间常常会竞争或者合作。我和他的小组也经常有竞争,想取得老师好的评价,后来也渐渐多了一些交流。
那会儿,我和他经常是班级的前三名(不是吹牛的!)我初中物理就很不好了,他经常调侃我物理不好,但每当我问他问题的时候他常常很耐心地讲解,也会教给我很多方法。就这样,经常的交集让我们变成了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也是从初二开始,他经常考班级的第一名,虽然每次都很不要脸地说他……没考好!
他家住在县城,所在的小区附近特别多的果树,他经常去摘很多果带到学校分给我,当然还有他要好的朋友。初二那年,大概是2012年吧,我的同桌把耳机塞到我耳朵里,我听到了一首歌,是五月天的《我不愿让你一个人》,从那时候起,我就成了五月天特别是主唱阿信的迷妹,一直到现在。时至今日,每当心情低落的时候我都会听他们的歌,每次在校园广播或者其他地方听到他们的歌我都会很兴奋,微博上关注的第一个人也是阿信。
那会班上很少同学有智能手机,他是为数不多的一个。他会下载一些五月天的歌给我听,有时候把MP4借给我,我在睡觉前经常听他们的歌。我第一次看五月天演唱会的视频也是在他家看的。而他那时候的男偶像是《荒野求生》的贝爷,一个被称为“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他常用贝爷的口头禅“你不要落单了”来鼓励我,他的女神是泰勒斯威夫特。
我觉得初中的时候最美好的时光就是,我们教室换上了电子白板,他和一些外宿的同学在周末的时候经常拷一些电影到教室我们一起看得哈哈大笑,然后一起写作业了吧。他很机车真的,每次在我认真写作业的时候都会叫我,如果你没有回应他,他会不厌其烦地叫你。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怕我抢他第一?!(此处配一个大笑的表情)印象很深的一次是,初三他生日我们很多同学帮他过生日,大家一起打蛋糕仗的时刻,而那一年,他已经从一个小屁孩,长成一个小大人了,个子也长高了很多。
03.
初中毕业那年,考得比我好的他留在了县城的高中读书,而我选择去市里的高中。当我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是中考前,我问他:如果我有自己的想法,那么我很关注的人会不会支持我。他说:你要相信,一定会的。拿着中考成绩单的我们走出教室准备去报名,那一段不近的距离,熟悉的距离,他没有和我说话。两个学校的报名点相隔不远,报名的时候隐约能看到他往这边投射的眼光,我稍有迟疑就在空白的报名表上填了个人信息。后来,他在空间上发表了一条说说:不管我们做出哪条路,希望都能让我们通到成功的路上,希望三年后我们都要实现自己的理想。
高一到高二,他每隔几天就会到我的空间留言,现在空间两千多条留言,差不多有一半是他的,还有一半是另一个舍友的,还有一些是其他朋友的。有一次一个同学对我说,真羡慕你有很多人给你留言,经常和你说晚安。那时候还不够珍惜,现在翻看自己的留言,真的每隔一两天会说一次我高中的时候,父母还不允许买手机,说会耽误学习,所以我很少会回复他的留言。
那时候我常常觉得不回复也没有关系,他们会一直在的,可是我忘记了得不到回应的热情总有适可而止的一天。还记得他说,我最近学了吉他,但是目前只会最简单的一首小星星,以后我学会了要弹给你听,到时候我要弹我女神泰勒的那首《love story》给你听。他说,我们在家里都很好,你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
他和我的舍友还有班上要好同学经常写信、寄明信片给我。最夸张的一次是他一封信写了15张纸,里面包含了他的近况、遇到的有趣的事情、询问我的情况还有一些鼓励我的话。他知道我英语不算很好,就写一些他自己的学习方法和经验。那时候我每个月最开心的就是收到很多信件了,后来在家整理各种物品的时候发现已经有满满的一个大文件袋的信件了。现在,那些充满回忆的东西都被我锁在抽屉了,不想也不愿再打开去看。现在回想起来,明明已经很远的事情,怎么感觉就像发生在昨天。明明那时候信息也不落后,为什么我们会产生了距离?
他老家在我家附近,寒暑假他都会回老家一段时间。高中的时候,我们会在寒暑假的时候见面。高一的那个寒假,那是我时隔半年以后看到他,他长得更高了,那次我第一次带他到我家玩。之后我们去了一个班上的同学家,度过了很开心的一天。
04.
上大学以后,学习到:一个人过去的经历以及原生家庭对一个人性格特点的形成有着重大影响。我从二年级开始就住在别人家,初中才回自己家,而初中高中因为读书的原因常常一个学期才回一次家。虽然我很小就学会了独立、自己照顾自己,但是也形成了性格上的缺陷。很渴望别人的关怀和关心,性格敏感脆弱常觉得压力大,有点慢热,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对别人敞开心扉。可能是我常常习惯性地保护自己,越在乎的人和事,越装作不在乎,始终相信时间选择的人,所以吓跑了很多人,让很多人离开,也没能留住一些人。
高三的时候,因为一件事情,不算大的一件事情,小到我都忘记了是什么,但是我做了一件很后悔的事情,我把他的QQ删了。我们高中的竞争非常激烈,我需要很用心用力才能在人群中有一个好的名次。当时顾着学习,也没有手机,很久以后再次上QQ才看到他发送的很多条加好友请求,那时距离高考只有几个月了。
我同意了以后,他发给我的第一条消息是:没想到你真的把我给删了。是的,我就是这样,性格很执拗也很怪异。我始终觉得人们说的“因果有循环”只不过是,你当时所做的事情或多或少地会对现在产生影响,而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又会对将来产生影响而已。
后来我们都聚精会神于高考,考完那天,他问我考得怎么样,我说,不好。他说,没有关系,高考不是人生的全部。后来录取通知书到了,他发给我看了,是一所广州某985大学。而我,只考上了一所很普通的大学,甚至连自己的目标也没有达成。那一刻起,我意识到,经历、时间和距离,还有太多太多的东西会让我们相隔得越来越远。
大一的时候,我和他还有一些联系,他生日那天我打了电话给他,他说他怕自己跟不上班上的同学,他说,他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在图书馆待上一天,中午直接在图书馆眯一会又开始看书。他很努力,也有很大的理想。我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他发了几个视频。2017年3月五月天在广州大学城开演唱会,他去看了,他说:知道你喜欢五月天,没能和你一起看,就拍些视频发给你。那一刻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我只回复了六个字:谢谢你还记得。
05.
后来,我再也没有找过他,他也没有再找过我,因为我不想打扰他,而至于他,我不知道。今年4月我的手机日历突然有一条日程提醒,才想起那天是他生日,那是去年我在手机中设置好的,但是今年我没有发生日祝福给他,那天也是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回忆了一些以前的时候。今年暑假,是上大学以来第一次看到他,而我们时隔两年后的见面,只打了一声招呼和一个微笑的示意。那一刻我还是有点难过的,一转身没有谁能把感慨都抛在脑后,即使是时过境迁的现在。
很多时候,我们在做出一些选择时就意味着我们需要告别一些人和事。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回忆起关于他、关于我的事情。他有自己的目标,也很努力地朝着自己的目标走去,而我们的人生道路在很久以前就走向不同的方向。以他只要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有一个坚定的想法就会努力地去做到的性格,相信他一定会梦想成真。
我也在想,假如我当时年少有为不自卑,懂得什么是珍贵,也许现在还能同行。突然想起八月长安写的一句话觉得很有感慨,“当时的他是最好的他,很久很久以后的我才是最好的我,最好的我们之间相隔了一整个青春。”虽然很遗憾,渐行渐远的时光中再也没有他的身影,但是仍然为他祈祷和祝福,希望他时时开心,时时充满欢笑,想要的都能得到。
时过境迁没有关系,至少我们曾经有着相似的经历和同一份熟悉,也在各自的生活里变成了更好的人,成长就是一种默契。我不知道未来有一天会不会再见面,但是还是很感谢他曾经出现在我的生活里,陪伴我走过一段充满欢笑的日子。
“人生总有些些遗憾那就随它去,短暂的阳光也一样温暖了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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