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参加某活动现场请到一位大数据科学家，他说自己最喜欢的一本书就是《The Righteous Mind: Why Good People are Divided by Politics and Religion 正义之心：为什么人们总是坚持“我对你错”》，推荐所有人读一读。这书我前后读了快一个月。中间七七八八的感恩节，圣诞节和工作打叉，不过我还是赶在2020新年之前完成了阅读。
《正义之心》美国英文版封面
《正》的作者是纽约大学的教授Jonathan Haidt。写书的时候他还在弗吉尼亚大学任教，后来书一出引发现象级关注，他本人也被挖到了纽约大学商学院任教。网上搜了这位教授的照片，有一种学术网红的赶脚，呵呵。不过人家是真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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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把复杂难懂的东西讲清楚，作者开头就说了自己研究的经历和他用来研究的素材。那些离经叛道的故事是作者精心设计出来的挑战人们道德感的实验材料，比如兄妹不伦，比如拿国旗当抹布等等，这些故事的主人公至少在我个人看来做出很多奇奇怪怪无道德的事情，但是他们没有违反法律，也没有伤天害理，但就是不符合我们世俗的道德观。所以，你说这些行为是对是错呢？
我们觉得自己很中立，没有在judge别人，但是作者说人们总是先入为主的大脑已经做出了判断，然后就是在给这个判断找个理由。而那些认为自己什么都可以接受，因为我们无权干涉别人自由和选择的人，其实是很小众的一拨人，这些人被简称为WEIRD (Western Educated Industrial Rich and Democratic)，即西方受过高等教育在工业化文化下有钱的民主派信仰人士。虽然这些人表面是看尊重别人的自由意志，不干涉别人的选择，但在某种意义上，他们的这种思维和大多数人的道德观其实并不相符。所以当他们要把这种所谓的自由意志的道德观强加在大众的身上，很多人就会觉得不舒服，而这些人则会把不能接受自己思维的人看作保守和极端。
很多WEIRD不能理解为什么劳动人民会做出很多看似“愚昧”的道德判断，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真正理解大部分人都生活在强大的社会网络关系之中。社会关系决定着一个人的生存状态，也塑造着一个人的心智观念。想从中脱离何其难，何况很多人根本也意识不到自己身在其中。同时不是WEIRD的道德观就是更高级的，道德和社会关系，文化，传统，情境都有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情况不一样，不可能会有统一的判断标准和解决方案，而也许是违反其他人道德观的所谓的自由意志的理解和尊重并不一定能带来好的结果。因为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自由，什么是不自由，什么是道德，什么是不道德，本说不清楚，也没有人能说清楚。
所以作者希望我们每个人应该认真的站在别人角度上思考问题，不仅仅是想想，而且真正站在别人的社会关系网，文化和历史的源头，去思考。而且不要贴标签。所谓极端主义，只是他们和我们的想法完全不一样，我们要做的不是简单的消灭（这个可能也无法根除），更多的是从心理学和社会学上去分析为什么他们会这样想。
图片来源：《正义之心》
作者提到了道德心理学的5个基础，他也用了味觉5感来做比喻。1. 关爱与伤害的道德基础。2. 公平与欺骗的道德基础。 3.忠诚与背叛的道德基础。4.权威与颠覆的道德基础。5.圣洁与堕落的道德基础。他认为道德心理学的基础5感可以解释我们对道德判断的底层逻辑，从另外一个角度说，如果想要策动我们对道德偏好，只需要从这5感上下手。他谈到了美国的政客和政治传播如果想改变人们的想法或者赢得人们的支持，这些道德心理的基础应该是他们传播策略制定的依据。他认为美国的两党各占据了一些道德基础的制高点。
书里还有一个观点我觉得很特别的就是关于利他主义形成的集体的实质。当个体汇聚成集体，个体往往会牺牲掉自己的利益来成全集体的利益，但其实，这个集体是自私的个体的集中利益的放大版，所以集体的集中意志并不是利他的，只是身在其中的个体表现出来可以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利他主义。人是如此，动物也是如此。这个点我之前完全没有从这个角度去想过。仪式性的活动，团建可以增加集体感，但是在一个集体中，和我们建立情感连接的就是我们身边的战友，同事，同学，所以我们在需要奋斗甚至牺牲自己去成全集体的时候，会更多想到我们是为了集体中的其它我们爱和关心的人才做出这样的选择和决定。
最后，作者说人们的道德观念不一定就是“好的”的道德观念，人们持有的道德基础和积累越重，人们的自由意志度越小，这个公平和平等都无关。左翼最大的问题就是无视人们道德基础，一味按照自己的价值观去要求别人改变，这是不可能实现的。这话说的啪啪打脸，各位白左同志们好好读读。
我以前经常提醒自己不要用自己的道德观强加于人，现在我更能理解为什么大家的道德观有分歧，也从一个新的视角去理解集体。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成为WEIRD不意味着高大上，意味着脱离生活的不接地气。如果想知道农村包围城市如何战胜了那些哈耶普斯的精英，我们可以在《正义之心》中找到道德心理学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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