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段时间备耕,每天在外面活动,到了九、十点钟,气温一上来,风也会随之抖起威风。短短的时间,热情的春风就会把一张原本白净的面皮吹得黑黝黝的。我常常会在马路上看到一张张黑红的面孔,那一刻就会想,我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呢?
其实我这样想是抬举自己了,被风吹得时间毕竟有限,那丁点活计无非是占个手而已。昨天正在地里扬粪,收拾七七八八的零碎,一个开着拖拉机的人过来了,问我们打茬子不?好巧不巧,我们正准备去村里寻个人来打茬子趟地,这人就自己找上门来了。我们赶紧应下,告诉他,好好弄着,以后年年这活就包给你了,到点就来干,不管我们在不在。
小伙子自我介绍,我住得离你家不远,姓贾,随即报上名号。接着说了给别人家连打茬子带趟地是什么标准。这样一个做事认真的小伙子,求之不得,他说的那点工时费,远在我的心理价位之下。我说以前虽没打过交道,但听说过你活不错,你就干吧。
这活也就只有身手灵活的人才干得了。那个拖拉机突突突的,人坐在上面屁股下面像安了弹簧,颠得整个身子仄仄歪歪,我的地又都是短垅,起步没多远就要调头,还是很有难度的。很多人都不愿干这样的活,麻烦、费事。可是这个小贾没有废话,就是耐心地在地里突突着,那脸才是真正的黑,不仅黑,还像涂了油、能反光一样。拖拉机冒出的烟我离老远都感到熏得慌,而这个小贾,一天到晚就在太阳低下晒着,被这烟熏着,无怨无悔地干着。
突突了两个小时左右,弄完了,放眼一看,整片地变得光光溜溜。我把之后要趟地的工钱一起给他,他却说不急,一般出来干活不带手机,别别楞楞的,不得劲。还说地不能趟太早,五一左右才能播种,趟早了要长草,他会在农民种大田时来给我趟好,让我们别急。我的地大部分准备种花生和油葵,时间在种大田之后,自然是不急的。本分忠厚的人,处处都在为别人着想。
小贾这样的年轻人已不多见,在地里干活的大多是一些上点年纪的老人了。也许忙完春耕他也会走。现在农民种地也很省事,只要把种子播下,再打上除草剂,其余的就没什么大活,只等秋收了。
我的地趟好后,没事的时候想往里种什么撒个种子就行,之后铲草间苗,每天都有活干,每天都有希望。
在大地里干点活,晚上头挨着枕头就睡,一觉到天亮,连梦都不做一个,特别香甜。人也比冬天饭量大了,胳膊腿每天好像都在长劲。做个农民,虽辛苦,能混个好体格子,也不错。
人在田间劳作,脑袋里什么都不想,我这种状态,据说叫放空,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挤走,留出空间生产多巴胺,快乐也就随之而来了。
芍药花拱出了胖胖的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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