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城内龙灯舞 华夏遗产有传承
曲周不但是凤凰城,而且还是舞龙乡,有龙有凤,阴阳所配,是为龙凤呈祥之地。要说曲周的龙灯舞,那可真是一绝。笔者二十多年前曾写有一篇《曲周龙灯》,不妨在此供大家一阅。
元宵佳节看龙灯,给您指个地儿,那便是曲周。
或许您没听说过这个地名。从古赵都邯郸出发,东偏北行50公里便是曲周城。地儿小,名气也小,但请您到这儿看龙灯,决不是唬人。曲周龙灯,在1982年经北京民族文化宫鉴定,被确认为汉民族龙灯之代表,并于当年和1989年两次在这民族文化艺术宫展览和收藏。(今注:曲周龙灯于2008年6月被列入国务院公布的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扩展名录)
曲周人舞龙灯,追求的是其内在的神韵而不是外表。它既不华丽也不潇洒,做工不精细用料也不讲究。因此,数丈长的龙灯戳在地上,显得笨拙毛糙,绝没有啥看头。龙身由麻绳连着竹圈,再糊上染有红色或绿色剪成半圆状当作鳞片的麻头纸制成,龙头由铁丝做架糊上彩纸,装上两个大灯泡,便双眼突暴,角挺牙翘了。两绺麻线染绿了就分别是胡须和尾巴。
这就是龙灯。
夜幕初降,龙灯迷们早已身着青褂,腰扎皂带,头顶白羊肚毛巾,把双人合抱的大龙灯鼓擂得山响。“通通通——”,这声音传到家家户户,节日的盛餐便也没滋少味了,慌慌得洗了碗筷,扶老携幼赶到大街上去,看那一年一度,年年看而又看不厌的龙灯舞。
一根火把,半袋米糠,便是曲周龙灯的神韵所在。擂鼓人都是舞了几十年龙灯的老者,高高地站在架子车上,布满皱纹的脸上透着红光。两个系着红绸的鼓锤在他手里腾上砸下,极有节律的鼓声便震进每个人的耳膜里去,龙灯还没舞起来,心儿便被这鼓点敲得如喝了几杯佳酿一般。十来个小伙子举着龙灯,精神抖擞,看上去便觉得威武强悍。随着鼓点,摆开架势,一声高喝,那大红蜘蛛上下窜跳起来,龙头紧咬蜘蛛不放,紧接着龙身一节牵着一节划着圆弧舞动起来。舞龙人或走或退,翻滚跳跃,巨龙便在他们有力的肩膀中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或舒或曲,或盘或展。龙灯身内燃着油捻的幽暗光亮,映照着那随着舞动而掀跳着的鳞片,火把人忽撒出一把米糠,顿时火球带着浓重的烟雾突冒起来,有向四周袅袅散去。这最古老而又最简单的烟火配制,竟创造出一种朦胧神秘的境界,犹如仙境一般。蛟龙腾飞,如闹浪翻云,红绿鳞片时隐时现,点点光环闪闪烁烁,俄尔又展现出道道彩虹,那龙头忽然喷出五彩焰花,钻出浓烟,戏那上下窜腾的红蜘蛛,那龙尾霎时隐进迷雾里去,奋力跃动如浪翻潮涌,有人又燃响鞭炮,“噼噼叭叭”更为那蛟龙徒增几分雄风锐气,叫好声口哨声此起彼伏,更将这欢腾氛围推向高峰。“呦——啊呵呵——”舞到酣处,擂鼓老人一声长喝,徒增几分的粗犷与豪迈,便把整个身心都带进了这童话般的世界。
曲周人善舞龙灯,短短几里一条街,便有五条巨龙闹元宵。曲周龙灯源于何时已无从考证。每年一进腊月,劳累了一年的人们便劈竹搓麻,剪纸染色用那粗糙有力的大手,精制着心中的蛟龙,用那善良虔诚的心,糊制着这祖祖辈辈崇拜的图腾。年复一年,为了下一年的兴旺与发达,年夏一年,为了子孙的安逸与幸福。
现在,舞龙人们又使这龙灯舞增添了新的花样。南甫的龙灯周围,一群虾兵蟹将前呼后拥,平添几分趣味。河东的巨龙身旁又多了条小龙,形影不离,大龙腾舞时,几个娃娃们也把那条小龙舞得腾跃窜跳,稚拙可爱。每年不但在大街上舞动个来回,而且还都聚集在广场,展示技巧,论个高低。
如今舞龙人依旧是虔诚的,如今的龙灯鼓依旧是震撼人心的。但是在这虔诚与震撼中,已没有了对龙图腾的盲目崇拜,它展示的是生活的富有,是节日的愉悦,是民族的精神!
这篇短文如果看的不过瘾,那就只能请您正月十五闹元宵之时来曲周实地观看了,现场那种粗犷而奔放的氛围,热烈而激情的感觉,是难以名状,无以言表的。
曲周人舞龙灯称为“玩龙灯”,虽说是玩,却自劈竹搓麻开始,便是中规中矩,正正经经,来不得半点的马虎。它是元宵节最声势浩大,也最吸引人的文化娱乐活动。有着无数的神圣、敬畏、虔诚与憧憬在里面。因此那龙灯舞起来便显一种气势,一种威仪,一种震撼。观者也存敬畏之心,拼着呼吸,目不转睛随着玩龙灯的队伍前呼后拥。走在街上,有那商铺、住家门前摆上香案,燃了鞭炮,龙灯队自要停下来玩耍一番。县老爷的仪门前,寺庙的广场上更要玩耍个够。直至月挂中天,方才尽兴散去。
曲周龙灯与他地不同之处,大概有三,一是竹篾圈成圆圈,再由麻绳连结,外贴一片一片的龙鳞,因而舞动起来龙身丰满圆润,龙鳞随风而动,动感十足,真实感更强,真可谓活灵活现。多地龙灯用布制作,绘以龙身,只可静观,舞则肚瘪身僵,少了神韵。二是内有灯焾,外有烟火,灯光明暗,烟雾渲染,皆恰到好处。既有种朦胧美,还有些山水画的味道。那灯捻系用折表纸绳先搓成半尺长的捻子,再入锅用动物油熬制,以牛油为最佳,亮度大且不易熄。撒放的“烟火”,系用黄香、谷糠配制而成,一把烟火洒在火把上,霎时浓烟翻滚,火光闪照,顿时韵味十足。有板凳龙也有灯光,家家出一板凳,上有灯笼,跟着队伍走,长长的颇有气势,但不能舞,若舞则只能三两个板凳来舞,缺了龙韵。三是制作用料简单,只用竹篾、麻绳、窗户纸、染料、及木棍等,既节约又环保,除外糊的纸外,骨架年年能用。每天舞龙掉了龙片,脏了龙身,再糊一些染了的龙鳞纸,又跟新的一样。整个龙的造型特点是:角犀利、目生光、张巨口、须飘拂、身蜿长,威严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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